枪!”
单膝跪地的李富贵举起了手中的步枪,他身后的战友们也纷纷端着步枪,越过他的头顶瞄准前方的盾车。
“放!”
话声落下的瞬间,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接连响起,与东虏看似连绵不绝的铳声不同,这一轮齐射前后相隔甚至不到一秒。
枪声响起的瞬间,横队前方就弥漫起了一片白色的烟雾,透过白色的烟雾可以看到盾车后面传出一阵阵惨叫声——大口径的铅弹轻易的撕碎了盾车的盾板,击中了后方的东虏,甚至肉眼都能看到盾车上打出密集孔洞。
在第一列横队射击后,第二列的横队又射击了,一列三排……这是一轮疯狂地轮射。
在开了一枪后,单膝跪地的李富贵从腰包里摸出一发子弹,咬破包火药的纸壳,将火药倒进枪管,接着又把子弹装进去,最后才用通条压实火药和子弹。他整个人就这样麻木的使用起武器。
在装弹的时候,突然间他不再担心自己了,也忘了去注意前方的威胁的。他不是成为一个人而是一个成员——他是这集体中的一个部分,是这支军队,这个事业,甚至这个国家的一部分,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正处于危险之中。他已经被连接到这个团体中,个人受到一个意愿的支配。
他时时刻刻都意识到自己周围的战友们,所感受到微妙的、兄弟般的战斗友情甚至比他们为之而战的理由——杀东虏,为亲人复仇更有说服力,这种情谊只会产生于死亡的硝烟之中。
不过尽管有这样的情谊,可是当他身边的战友脑袋被铳子击中时,在红白物溅到脸上的时候,他却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似的,甚至都没有去看上一眼,
终于,完成装弹后,他再一次瞄准前方的东虏,透过硝烟,他看到东虏的阵中已经倒下了许多人,所谓的伏虎开山阵也变得七零八落的,甚至就连盾车也是千疮百孔的不成样子。
“放……”
随着长官的一声令下,
他又一次扣动了扳机。伴随着枪身的后座,他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子弹击中了东虏,听到了东虏的惨叫声。
“砰……”
就像是锤子砸中脑袋似的,在身边的人倒下时,金中基似乎听到了脑袋被敲开的声音,那种声音就像熟透的西瓜似的,发出一声闷响,接着人就倒下了,却周围的那些形态各异的尸首混杂在一起,那些尸体以各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,就像是死前的挣扎似的。
至于他们前方的盾车,不但挡不住大炮。同样也挡不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