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,永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。毕竟人之初性本恶。
然而在这里,别说是持强凌弱,就是领粥都要排好队,要是看到有人乱插队,那些乡兵就直接抄起手中的长枪,操着硬木枪杆上前就是一顿毒打,毫不手软。
几乎每天都有带头哄抢的人遭到殴打,要是敢反抗的话,就不是棍棒加身那么简单了,甚至会被直接就地正法。
“……于安置所内聚众闹事者,斩!”
骑在马上的乡兵,一边纵马于安置所有的流民队伍中奔跑,一边大声吆喝着,他手中的长枪刺挑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。
乱世用重典!
为了避免流民变成流寇,铁腕是保护绝大多数人唯一的选择,甚至也是最好的选择。
面对血淋淋的脑袋,安置所外的大多数流民们被吓的老实起来。即便是那些桀骜不驯的也会变得温顺起来,毕竟,面对强权,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沉默。
先登记录册然后领号牌,再排队吃饭,因为供应充足所以没必要哄抢。所以流民们也都能自觉排队。
“姓名,从那里来?”
“李六斤,南直隶淮安府……”
……
在流民们于安置所登记时,在安置所旁有几名士子,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一幕,看着流民有序的进入安置所,
他们只是这么静静的看,却又像是在看着一件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,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,甚至不可思议。沉默良久后,黄宗羲才问道。
“开少,要是天下人都像山东一般设安置所,安置流民,又怎么可能会有现在“赤地千里,流民百万,盗贼蜂起”的情景?”
钱邦芑点头叹道。
“可即便是如此,在各地还有德世子赈济百姓,收买民心的说辞。”
“和着我大明的宗室,非得苛虐百姓,才算是宗室不成?”
黄宗羲冷笑道。
“要是我大明的宗室,都像德世子一般,这天下局势又何至如此!你我从南直隶一路北上,这天下又有什么地方,像山东一样,虽是大旱却没有盗贼蜂起,没有流民遍地……”
“哎,可也只有一个山东而已。”
钱邦芑的长叹,让周围的几个士人,无不是摇头长叹,作为读书人的他们,未尝不知道山东为什么如此与众不同,要是没有德世子在山东的独断专行,恐怕现在的山东也是盗贼蜂起,流民遍地。
“可惜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