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要是咬咬牙的话,也就……坚持下来了,又怎么会从贼呢?
那怕就是自杀了也好啊,总省得身败名裂,省得遗害家人吧!
“名夏啊,这里离开南天门多远啊,不会耽误了行程吧。”
母亲询问打断了陈名夏的思绪。他急忙回身宽声安慰道:
“母亲放心,孩儿已经向人询问过,从上海乘快船,最多十日天左右,就能到达南天门。现在离刑部规定的时限,至少还有五天,绝对不会耽搁的,娘等船到了河口城,娘便和掖臣留在那时,孩儿已经问过了,那里虽然号称异域,可是经过多年垦殖,早已经成为熟地,且筑的城池,城内外有汉民不下三十万……”
其实,大明也是一个讲究人情的地方,那怕就是对这些流放犯,同样给予一定的照料——除主犯外,每家可以留长幼两人在河口,现在的河口或许比不上江南,但绝不比广东的府县差。这也是陈名夏特意打听的。
但是南天门却不同,那里密林密布,瘴气恶疾随时都有可能夺去他人的性命。那样的苦疾之地,他当然不愿意让娘过去。
“你的这份孝心,娘知道。可娘之所以没有随你父亲一起过去,就是想要一家子人在一起,你做错了事,愧了先帝,被皇帝追了罪责,心里头势必有怨气,可是忠孝,忠孝,读了这么多年的书,却忘记了忠字,名夏,娘得陪着你,不能让你将来又做错了事,走错了路,不但害了自己,也害了他人……”
陈母说到这儿忍不住便又抹起眼泪来。从江南名门望族大家小姐、当家大妇,沦为流放异域的流民,这样的打击对于夏母来说无疑是沉重的。
“娘,您可别这么再说,名夏,名夏知道错了……”
一旁的陈名夏的妻子见状连忙安慰道,可是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,她的心里未偿没有怨气。
“往后你要教好掖臣,他爹是为娘的没教好,才从了贼,忘了忠君报国的大义,只知道那么丁点小义,掖臣可不能再让他误入歧途了。”
看着娘在那里教导着妻子,陈名夏不禁长叹口气,
当年他也是名动天下的名士,也曾月月讲、日日说道着“忠君报国”,可为什么事到临头却没有坚持住呢?
陈名夏的心里苦啊!
这是为什么呢?
“娘,儿媳知道,往后一定教好掖臣,娘,您放心,名夏才学世所皆知,不定将来在南天门为朝廷立下了功劳,指不定皇帝一高兴,就许咱回家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