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时分,张鹏拿起戒尺在桌子上轻轻一拍,“殿下,今日到此罢。”
今日着实奇怪。
就太子殿下那尿性,竟然能乖乖的坐一上午,把《千字文》来回读好些遍,这放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朱见济放下书,看着门外一脸疑惑,“怎么没来?”
张鹏问道:“谁没来?”
朱见济笑道:“北镇抚司的锦衣卫缇骑啊,东宫死了个太监,不来查查么。”
不肃清东宫,老子不瞎折腾了?
张鹏越发惊讶。
捻着胡须想了想,“约莫要下午罢。”
向朱见济行礼退下。
他下午还要去都察院那边点卯处理公事。
出门之前,张鹏顿了下,忍不住回头凝重的道:“李康《运命论》中,有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’一说,这是明日考课,望殿下解之。”
说完出门而去,脚步轻快,心情甚是愉悦。
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,教导的这位太子殿下聪颖早慧,虽才五岁已显锋芒,其天纵之才世所罕见,只要加以引导,将来必成一代明君。
大明之幸也!
朱见济撇嘴,张先生这课后作业毫无压力,咦……不对,这句话对于五岁的娃娃来说,有些难以理解吧。
张鹏的本意不是考课,而是用这句话来提醒自己。
他看出什么来了!
朱见济多了个心眼。
昨日和今日之事,自己掺和过多,几个关键节点都是自己亲身施行,着实露痕了些,孙太后当局者迷,但要是有个狗头军师,极有可能看出来。
倒也不需很担心。
毕竟有朱祁玉这个瞩目的便宜老爹在前面吸引火力,自己还可以继续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。
正思忖间,门口响起声音,“见济,你输了!”
不用猜,朱见深来了。
朱见济抬起头笑了笑,“我愿赌服输。”
利用这位便宜堂兄来达到政治斗争目的,内心其实略有小愧疚。
朱见深是个好皇帝。
庙号宪宗。
博闻多能曰宪,中兴之主曰宪。
朱见深登基的时候,所面临的局面和崇祯不相上下——堡宗实在太能折腾。
首先是荆襄百万流民造反、四川蛮苗造反、两广壮瑶造反、宁夏陕西土官造反,紧接着扬州盐商造反,甚至两京盗贼烽起,各地饥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