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那一缕碎发,便伸出手去。
谢玉璋端起茶盏抬头的时候,李固的手刚好伸到了她脸颊边,谢玉璋屏住了呼吸。
时间仿佛凝滞,但其实只是两个人的手都停在那里。
那只手分明就是在她死前想要挑起帐幔的那一只,那茧子的形状都是一模一样的。
可眼前的这个皇帝,却再不是那个只会杵在路中央的男人了。
李固的手在顿了一瞬后,继续向前,将那一缕碎发给她别到了耳后。随即,他便收回了手,并没有碰触她的脸颊或肌肤。
但谢玉璋明白,李固已经明白划下道来——他和她之间怎么相处,以后是他说了算。
他的确是个君子,不会强迫她,但却也容不得谢玉璋再拿捏他了。
谢玉璋的手也只顿了一瞬,在李固收手的时候便将那盏茶放到了他面前,微笑:“陛下,趁热的时候,茶汤最咸香,茶末最柔嫩。”
李固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微笑,“嗯”了一声,端起茶盏。
心中,微微地失落。
谢玉璋骑着马回到公主府,门子上的人迎上来,禀报道:”殿下,袁令被京兆府唤去了。”
谢玉璋微讶:“京兆府?”
仆人道:“是,说是有桩案子涉及到咱们公主府了,请袁令过去询问。”
谢玉璋道:“他带人了吗?”
仆人道:“殿下放心,袁令特意带了八个护卫。”这是他们在漠北养成的习惯,有事必得有人,必得有刀。
谢玉璋放下心来:“那就行。”
在府里等了一个时辰,袁聿回来了。
谢玉璋问:“怎么回事?”
袁聿道:“殿下可还记得秋娘。”
那个时候大家准备回中原,有聪明的邻居带了秋娘到公主大帐前求助。秋娘那额头一片血,是在爹娘毡房外磕头磕得。磕出了血,她的生身父母也不肯将二十头羊的聘礼还给婆家,将她换回来。
她嫁的是胡人,若父母不换,此生就要留在漠北了。
谢玉璋当时站在大帐的台阶上,气得手脚都发凉。
后来一纸契约书按了红手印,秋娘从此成了谢玉璋的人。
谢玉璋问:“她不是在庄子上吗?”
秋娘已经十九了,年纪大了,又没受过训导,谢玉璋身边没她的位置。好在她十分勤劳能干,回来的路上,袁聿安排她去照顾那些伤兵。她十分尽心尽力,袁聿看在眼里,到了云京后,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