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私密了。若再往里穿过一道门,便是李固的寝室了。
但谢玉璋的心里没有慌张和猜疑,她握着他的手,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了这里。
李固让她在锦凳上坐下,他自己则坐在了她的身后,抄起了她如瀑的长发。
良辰已经非常有眼色的用托盘托来一套梳篦和数根发簪。李固拿起梳篦,自上而下,轻轻为她梳着头发。
谢玉璋安静任他施为。
许久,李固说:“若胡进回来,果如你所言,以后,给逍遥侯府加派兵丁看守。”
谢玉璋的肩膀彻底松了下来。
李固看得真亮,他道:“玉璋,你早是出嫁女。”
谢玉璋苦笑,微微侧头,问:“陛下可有家人?”
李固道:“后宫皆是我家人。”
谢玉璋却道:“我指的不是后来娶的妻,生的子。我是想问,陛下究竟是哪里人,生在哪里,长在哪里,父母是谁,可有兄弟姐妹?”
众人皆知皇帝少时父母双亡,曾乞讨为生,小小年纪便入行伍,后为李铭看中,人生才有了转折。
但在他入行伍之前的身世,世人皆不清楚。他准备登基时,文臣们询问出身,他只道“父名平安,母孙氏”,多一个字都没有。族谱什么的,更不要想。
文臣们苦恼极了,挠头了几日,因他本姓便是姓李,硬是给他从李平安这里建谱,往上生造,将他与两百年前便消亡了的一支李姓世家硬联了宗谱。
但说到底,没人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个出身。他自己也从来都不提,便是李卫风都不知道。
谢玉璋道:“陛下若也曾有过家人,当知人之血脉,不因嫁不嫁而断绝。”
李固握着她的发,心中第一次对谢家人生出了杀意,有了想将谢玉璋从这血脉中剥离的想法。
然而也只能是想法而已,她所困所求,便是为了那些人能活。
外面响起了脚步声,胡进的声音在后殿的正殿里喊道:“陛下!”
他的声音语气都有些不一样,李固一听便知有事。他手顿了顿,把梳篦交到她手里,起身去了外面。
胡进面色果然有异。
李固问:“怎么了?”
胡进道:“逍遥侯府失火了!”
夜深人静,隔着一道门,他们都听到了侧殿里梳篦“啪嗒”掉落地上摔裂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