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定而专一,顾远眸子的深情不容错辩。
是个女子都会羡慕。
她虽早已绝了情爱之心,心头仍然有几分异样。
俊美无匹,睥睨天下的男子渐渐同眼前的顾远重合,淡漠隐藏唯我独尊的眸子望向她时,总有几分无奈。
‘你不能因为我遇见你迟了,就不给我任何机会,这不是我的错!’
‘你竟然违背承诺,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!’
‘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。’
‘我真该亲手掐死你这个没长心的女人!’
一句句低沉黯哑的喃语在她耳边回荡,眼前一片迷蒙昏暗,她看不清奢华的殿宇,唯有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,并不单薄的身躯完全被龙椅阴影所掩盖。
一封白皮的奏报飘落,白底黑字中间绽放着鲜红的血花。
鲜红覆盖了大半的字迹,好似唯有鲜红才能覆盖战死的字样。
鲜红亦是唯一仅存的色彩!
她的死对他的打击有那么大么?
他不是应该高兴么?
总算不会被御史们堵在宫门口,请他诛杀她了!
多少御史撞死在秦元帝留下警示后世子孙不可美色误国的石柱上?
纵然他有明君之姿,圣主之德,谋逆篡位是他一辈子难以洗清的污点,如同玄武门之变纠缠了唐太宗一生。
史书上大臣为皇上背黑锅的事比比皆是,大臣做了帝王手中刀的事更是屡见不鲜,然而他却把射杀秦元帝指定继承人的事揽到自己身上,明明就是她射死的。
他反过来帮她把黑锅背起来,甚至不惜出动厂卫封住悠悠众口,篡改史书,逼着史官按照他的心意书写史书。
他,真得很想做皇帝么?!
这个念头两辈子第一次浮现在她脑海中,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会有人不想做皇帝!
前生她从未怀疑过他不想做皇帝,只当他把对皇位的野心隐藏得很好,很完美。
“珠珠,怎么了?”
顾远已经围着呆滞神游的女儿转了三圈了,焦躁不安却不敢去碰触好似一碰即散的女儿。
记起如意的话,顾远更觉得肝胆俱裂,生怕珠珠身体的胎毒再也压不住了。
在如意没有找出可行的拔毒方法之前,珠珠万一……
顾远不敢继续想下去。
“没事,没事。”顾明珠抬眼见到眼圈泛红的顾远,连连摇头道:“爹,我没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