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三月的最后一天,顾念从早市上买了菜回来,正掏钥匙开锁,巷南头飞快跑来两个男人,唰地冲到顾念面前,开口就问,“你是不是小顾大夫?”
见对方一副急火火的样子,顾念也不浪费时间,干脆地点头,“我是。有事?”
“带上药箱,跟我们走一趟,等你救命呢。”
“什么人受伤?”
“咱家小相公。”
顾念马上扯落挂锁,进屋放下篮子,从诊室里拿了一个红色的新药箱,锁了门,随那两人匆匆走了。
来到玉府街,走进离烟花后巷很近的一条巷子,从后门进入一个小院,再走一进来到有二层楼的小院,一位已经等候多时的小僮领着顾念来到楼上某间屋子。
屋里布置简陋,只有基本家具,墙角的床却大得显眼,此刻床上躺着一个脸色煞白失去知觉的漂亮少年,上身裸露在外,布满红红紫紫的痕迹,下身盖着薄被,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血腥味。
这副场景再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,顾念就白活一世了。
顾念把药箱放在床脚凳子上,先伸手去摸病人的颈动脉,看有没有治疗的价值,然后再把腕脉,看他现在的脉象是否能承受手术。
脉搏显示情况都还可以,顾念唤那小僮帮她把病人翻个身,摆成膝胸卧位,也就是跪在床上噘起屁股,痔疮手术和直肠指检时首选的那种姿势,这叫充分****手术区。病人已经失血昏迷,只能靠旁人被动摆弄。
小僮听懂了顾念的意思,上前把被子一掀,床单上的大量血迹,顾念不禁想起七步县的那个夜晚,有些难过地撇开了头。
房门吱哑一声,一方手帕从顾念眼角滑过,跟着一股廉价的香风飘来,顾念赶紧让开一边,既是让小僮做事,也是想看看是谁跟自己捣蛋,结果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,再厚的粉也遮不住满脸的皱纹,但头发又是黑的,无法猜她到底多大年纪。
“这位是妈妈吧?怎么称呼?”顾念脸上飞快地挂起客气地职业笑容。
“人人都叫我易妈妈。”****显然全部心思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,“小顾大夫,你看他还有救吗?”
“还有脉搏,但要抓紧时间,不能再这么流血下去。介意我问问这是怎么弄的吗?”
“哎呦,小顾大夫,我们这**花室都是相公,你一看不就知道了,还问什么呀。”
“咳,抱歉,是我没说清楚。易妈妈,客人有用工具吗?比如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