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财点点头,大家围拢到验尸台前,尸体x下垫着一张新的草席,验尸主要由沈财主持,其他人帮忙打下手,他们唯一的防护装备就是麻布制的大手套。
死者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开,顾念在纸上快速地做着记录,将死者遗物登记在案,然后沈财接手,检查全身,从体表开始,一颗痣都不放过,都要记下来,顾念写得头都不抬,生怕一个分神就漏掉一句话。
死者被剥光全身衣物,正面反面从头皮到脚趾都过了一遍,体表特征能记下的都记下了,最后才根据人的死状来判断死因。而这名死者的死因,顾念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来是低温冻死的,脸上有奇怪的微笑,外衣是敞开的,死者穿的衣服太单薄了,年岁又大,身上脏得要死,符合乞丐的一切特征。
沈财流畅地完成验尸,退下休息,手下人帮忙把衣服给人家穿回去,然后将草席翻上来,左右一滚,就把死者完全包裹在里面了,搬去左暗间放在地上,等待统一下葬。
“这就行了?”顾念把她的文具放进箱盖内侧的布夹层里,动手解开围裙。
“行了。我们这就做这个,凶杀案的死者不归我们管,那是老廖的事,不能抢他的饭碗。”马三露出一口黄牙笑道。
“每年冬天收不少这种死者吧?”
“差不多吧,在冬天彻底结束之前,总要收殓几十个。”马三招呼他的同事们去外面喝茶,回头见顾念已经把自己整理好了,“你还好吧?刚才看你挺镇定的,比倒霉栓子强多了,他吐了好几次,一个多月后才慢慢适应过来。”
“还行,我拿手的是各种外伤,只要不是太血肉模糊的尸体,我想我都能应付。”
“呵呵,到底是大夫,就是比一般人强些。还有点时间,到前面喝杯热茶再回家吧,外面够冷的。”
“好啊。”顾念脱下身上装备,把箱子整理好,提在手里随马三回到前面后堂休息。
中午回到家里,午休时间顾念照着自己的笔记,写完了验尸文书的草稿,当晚的誊抄工作仍然由哑姑代替,但她看不懂顾念笔记上龙飞凤舞的字体,还得顾念在旁边一句一句地念给她听,她再转抄在簿册上,接着又把文书草稿誊抄成正式的验尸报告。
十月初四上午,顾念在沈财的监督下,把九月份的文字材料清点核对了一遍,确认无误了,装箱打包,留待初五送去衙门归档。
顾念争取到了这次同行的机会,她的确需要向廖诚好好请教关于写验尸文书的技巧,她要代班几个月,谁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