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空隙来,以免在取出瓷片时,割破更多的血管。
哑姑递过来一个铜碗,叮当一声,夹出来的破瓷片掉进碗里,那声音听得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。
顾念仔细看了看伤口内部的情况,病人的确非常幸运,只差一点点就伤到大静脉,血管缝合的技术她还没来得及磨练过呢,但断了的肌腱她能缝。夏天里那些混混地痞之间的械斗,骨头渣子砍得乱飞,倒霉点的就被砍断肌腱呗。
病人被灌了烈酒,处于半清醒状态。得知瓷片取出来了,就不停地问他的手会不会残疾能不能好。
顾念分不出精力说话,自从热天结束,就没再碰到这类病人了,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缝合肌腱上,不想分心出岔子。
病人得不到回应,害怕地哇哇大叫,四肢也在挣扎,顾念赶紧抬手中断治疗,董之瀚和哑姑慌忙按住他。宋亦柏走过来,在病人脸上扎了几针,病人立马彻底地昏睡了过去。手术得以继续进行。
缝合伤口比取瓷片花了更长的时间,病人不再碍事了之后,宋亦柏凑过来就近观摩。对于能抢他和安堂生意的大夫,终究是有些好奇的。
诊室里原本有一个火盆,唐大媳妇又提进来一个。两个火盆提供的热量,一开始还不觉得,时间一长,就有些热了。尤其是顾念,她额头上都渗汗了。哑姑想帮她擦。又怕打扰了她。想压一点炭火,又担心脱光光的病人会因此着凉。
哑姑的奇怪反应引起了董之瀚的注意,然后他看到了顾念一边眉毛上有颗汗珠正在慢慢变大,而这顾大夫对此还浑然不知,他轻轻暗示了宋亦柏。
宋亦柏伸手从桌上小心地拿了一块干净纱布,看准时机,在顾念一针刺出拉紧线的这一点空档,宋亦柏适时伸出右手,轻轻掰过顾念的下巴,拿纱布的左手覆上了她的额头。仔细地从顾念的右太阳穴一直擦到了左太阳穴,还轻轻地压了压她的眼窝,纱布吸干了眼角和鼻梁两侧的微汗。
“继续。”宋亦柏收回手。看看窗外,“天色快暗了。”
顾念闻言看了一眼窗外。心里估算了一下剩余的时间,低头加紧手上的速度。
哑姑已经顾不上惊讶她刚才看到的一幕,转身去拿大烛台,以防万一。
在接下来的手术进程中,宋亦柏充当起了为顾念擦汗的助手,他总是能准确地x入暂停的间隙,给顾念抹去额头上冒个不停的汗珠。
在需要点起烛火前,顾念终于完成了全部的缝合工作,剪断缝合线后,她腰酸地甚至都直不起腰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