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将黑时。看完了最后一名病人,顾念把这一下午收到的各种吃食送给了主人家。她到后面洗了手,然后过去隔壁,半杯热茶下肚,伸了个长长的懒腰,都能听到后腰的骨头传来咔吧声响。
哑姑在厨房给铁子打下手,包小易在客厅招呼顾念,给她茶杯里加满茶水,没话找话,说这要是等到她师兄下山来,看到她在这里免费的无证行医,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脸色。
顾念晃晃脑袋,想想这是有些可怕,宋亦柏对于跨越某些界线特别的在意,幸好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她来自三江府和安医学堂。
“对了,不知道武林大会开了没,好像就这两天吧。”
“明天才开,说是要两个白天,但要从铁线峰下来,怎么也得再在寺里睡一晚,天亮再出发,以他们的脚程赶到恒通寺最多半天,接下来就看他们是打算继续赶路,还是在恒通寺歇一晚。你有跟他们约定见面的日子吗?”
“没有,这约不到,他们下山的行程在他们会合之前,谁都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打算到时怎么接应他们?总不能天天去山脚下等着吧?”
“没事,宋师兄租了两匹马,等大会开始,我写张纸条交给那个租马的就是了。”
“那人可靠么?别是个靠不住的,哪怕到时忘了转交信件,都会惹出好大麻烦。”
“所以我今天才义诊了一天啊,这县城方圆有限,百姓多是熟人关系,找个把两个人替我做个双保险,就不怕那个租马的贩子生意繁忙忘了小事。”
包小易无声地笑了笑,善于抓住和利用机会是顾念的优点。
“找到了吗?”
“没,大会还没开呢,不着急,先拉拢一些感情,再请房东帮忙就比较好说话了。”顾念狡黠地笑笑,“在玉府街住了那么久,还是学到不少东西的。”
“其实明天你就能跟房东提了,早些提,也好及时找人。”
“嗯,我明天就说。”
两人又沉默了下来,顾念双手捧着茶杯专心喝茶,好像这一刻世上所有事都不如眼前这杯茶更值得她的关注。
包小易则对自己的手指甲产生了兴趣,研究个没完。
顾念在等包小易坦白。
包小易一个字都不说。
两人就这么僵持着。
直到哑姑出来收拾桌子,才无意中打破了他们俩之间诡异流转的气氛。
按部就班地吃过晚饭,随便地聊了些什么,街上那么多江湖人,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