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秘境虽然优美,可长年累月住在这里,所有的一切都无比熟稔了,一点新鲜的变化,都会叫人开心。
鱼不惑觉得自已是一条鱼,一条本来就生长在如此环境中的鱼,无忧无虑。
隐隐然,它脑海中还能记起一些画面,画面中,有两只巨大的莲花,上边经年坐着两个缁衣道人,一个整天一副苦瓜脸,好像欠了人家很多钱。
另一个面黄肌瘦的挺不要脸,因为他太懒了,题字作画的时候,总是就手用身畔的池水洗笔,害它吃过不少墨水儿。
鱼不惑记得在那个与此间相似的水池中,在它灵识渐渐萌生的过程中,始终是跟那对师兄弟师伴,一个“不高兴”,一个“不要脸”,他们还不喂它,哪有这美妇人好。
这美妇人不但生得漂亮,而且对它很好,经常喂它,陪它玩耍。和这美妇人在一起,叫人赏心悦目。
有时候,这个美妇人还会坐在池边,对它讲自已的故事,说她曾经有一个英俊无双的丈夫,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。
可惜,她的丈夫被一个大恶人杀死了,她的女儿也被大恶人抢走,而她则被囚禁在这里,用来牵制她的女儿。
她还说,她丈夫有个妹妹,妹妹和妹夫都是极了不得的人物,总有一天,会替她丈夫报仇,会救她和她女儿脱困。
鱼不惑听了义愤添膺,觉得如果有机会,自已该替这善良的妇人出一口恶气,打杀那个大恶人,替她报仇。
不过,很快,他就遗忘了这一切,继续悠游地在池中快活,陪着美妇人在池畔垂柳枝下,吐着泡泡儿,听她诉说自已的故事。
鱼不惑的脑海中,隐隐约约总是记得有一个“不高兴”,还有一个“不要脸”。
……
一眼泉水,汩汩不断。
泉水的这一面向上喷涌着,另一面,也向上喷涌的。
就像镜子内外的两个面。
这一面,是一个没有任何出口的秘境,困着一个从青春少妇渐至中年的美妇人。
十八年岁月,十八年寂寞,十八年的洞天。
镜子的另一面,在湖畔杂草间的青石板上,有一套衣裳,上边还盖着一张木头牌牌。
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,若是无人发现,至少也能躺上十八年。
这个阵,就叫“镜”。
……
天色已暮,殷受与陈玄丘商议完毕,便邀陈玄丘共进晚餐。
二人正吃着,一位寺人进来向殷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