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马场,陈维云并无赚钱的喜悦,反而有点心事重重。
他大致计算过,因为下周三跑马地的夜赛只有六到八场,每一周他能从赛马会拿到十五万左右的派彩,一个月是六十万,办理户籍估计不够,他的黑户状态至少要持续一个月。
“一个月不算长,但我经常要外出,这年头本港巡警遍布大街小巷,查证相当频繁,我现在出街隐患巨大,我得先搞一张假证才行,可是假证贩子要去哪里找?”
陈维云刚刚抵港一天,对这个年代的情况不熟悉,这种非法行当他一时半刻摸不清楚,必须借助外力。
他旅行包里装着水客老伯的身份证,完全可以套用,不过他还需打探水客老伯的身世,这件事他不能自己去办,林樰是最佳人选。
晚上七点钟,他回到穗禾苑宝仔家里。
到了门口,他刚把钥匙扭了一圈,房门已被拉开,“阿云哥,你回来啦!”
陈宝仔从屋里听见动静,提前跑过来开门,一整天他都在担心,怕陈维云再也不回他家。
陈维云拎着几个朔料袋,装满了熟食、水果与点心,全部塞到陈宝仔手上,“饿了吧,快捡着吃,这些都是沙田土特产。”
“樰哥买了便当,我刚把肚子填饱。”陈宝仔并不客气,提着袋子放上茶几,自顾扒扒捡捡,饱了也可以再塞几口。
陈维云往客厅瞧一眼,见林樰站在沙发边儿,笑着问:“阿樰,什么时候过来的?”
“来了一个钟。”林樰刚才与宝仔促膝长谈,专门打听了陈维云的情况。
他已经得知陈维云帮了宝仔多大忙,以及陈维云随机应变的本事,而且还了解到陈维云的一台相机竟然价值数万港币,他认定陈维云是大陆来的红色二代。
他言语比昨天更客气:“云哥,宝仔说你出门赚钱,搞的我很纳闷,你到底有什么赚钱门路,能不能指教一下小弟?”
“我能有什么门路。”陈维云隐瞒了事实,“我在大陆家境不错,这次逃港带了不少细软,其实就是吃老本,卖了一批传家宝。”
“云哥,我家刚抵港那年,也卖过祖传首饰。”林樰惊喜发现两人的共同点,都是败家仔,他感觉天然亲近,
“我小时候的家境非常好,我阿爷是一级工程师,专门给国家造船,国家还派了警卫保护我阿爷,不过自从他去世后,我家开始破败,到我这一代,全都混成了不肖子孙,每年清明节我都无脸给我阿爷上香。”
“我也一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