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之獬再次大礼参拜,口称圣上。
崇祯笑了笑,又问道:“孙之獬,听说建奴刚刚进城,你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剃了一个金钱鼠尾的发式?次日上朝时还想站到建奴中间,结果却被阿济格一脚踹了个狗吃屎,可有此事?”
“有此事。”孙之獬竟然没否认。
但是话锋一转又说道:“不过臣之所以剃金钱鼠尾发式,并非贪生怕死,更非屈膝事蛮夷,实是为了替我大明保留住元气,保留住国本。”
“你这么做竟然是为了替大明保留住元气?保留住国本?”崇祯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,能够颠倒黑白到这个地步的也是罕见。
“臣所为正是为大明保留元气。”孙之獬却是大言炎炎的接着说道,“建奴残暴,世人皆知,建奴入关之后第一件要做的,便是逼迫我大明亿兆子民剃发易服,我大明子民若是不肯剃发易服,则立刻就有杀身之祸。”
“所以,你想带个头?”崇祯问道。
“是的,臣想带个头。”孙之獬道,“因为臣懂一个道理,人只要还活着,就有机会复仇,但若是死了,则万事皆休。”
顿了顿,又笑着说道:“这不,臣等以及北直百姓果然把圣上给迎回来,但若没有臣带头剃发易服,则北直已然被屠为一片不毛之地,圣上纵然带着王师打回京师,也只能夺回一片废墟而已。”
崇祯道:“这么说来你还挺不容易的,为了大明背负骂名。”
孙之獬一正脸色说道:“为了大明江山,臣何惜个人毁誉。”
听到这话,随行的郑森就再也听不下去了,上前一步奏道:“圣上,学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,可否君前姿意一回?”
崇祯问道:“郑森,你想要做甚?”
郑森伸手一指孙之獬说:“学生想要揍此獠。”
“欸,你郑森是人,怎可与畜生一般见识。”崇祯话是对郑森说,眼睛却是盯着孙之獬,孙之獬表情立时为之一僵。
郑森笑道:“这么说来是学生孟浪了。”
崇祯则又走到了龚鼎孳跟前,笑着说:“龚鼎孳。”
总算还有个稍微要点脸面的,稽首道:“罪臣龚鼎孳叩见圣上。”
“难得,总算还有人知道自己是罪臣。”崇祯哂然一笑又说道,“听说建奴进京之后你跑到多尔衮府门前要官,结果多尔衮却骂你是明朝罪人,流贼御史,此人只宜缩颈静坐,何得侈口论人?”
龚鼎孳的一张俊脸瞬间胀成了猪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