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空姐在门口探头探脑才不好意思收住眼泪,退开了。
李文军把外套脱了,一边摇头一边说:“你看看你,二十几岁的人了,还跟小时候一样,一哭就把鼻涕眼泪蹭得我满身都是。”
李漱玉破涕为笑。
其实她有满肚子话想问李文军。
比如那些漂亮国特工怎么会忽然放了她。
比如李文军怎么知道她今天会回来。
可是她也知道这些问题不能在这里问,所以最后只扯了几句闲话,问奶奶和妈妈怎么样,李谨言怎么样。
这一阵子她担心自己回不来,整夜整夜的睡不着。
现在一放松下来,就觉得特别累,眼皮子好沉,竟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。
她睡得很沉,以至于李文军给她盖毯子脱鞋什么的,她都毫无知觉。
她好像回到了那一夜,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去找黑条。
那一段儿时的记忆,不停地有人跟她提起,可是她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原来她不是忘了,而是把它藏在了记忆深处。
这会儿它却在梦境里又翻涌了出来,无比清晰。
她一个人沿着长长的,笔直而又漆黑的,种满梧桐树的水泥路往前走,只知道路尽头那个亮着灯的破旧红砖房子,就是黑条-她唯一的玩伴的家。
也不知道在黑暗里走了多久,久到好像永远都到不了一样。
久到她很气馁,想放弃了。
黑条却忽然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出现,身上闪着盈盈的光,照亮了前面的路。
它闪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像最亮的星星,冲她摇着尾巴,
李漱玉热泪盈眶,蹒跚地上前,用力抱住了它。
黑条舔着她的脸和手,安抚了她这一路的颠簸,辛酸和辛苦。
她累得抱着它陷入梦乡,听着它轻轻的呼吸声和清晰镇定的心跳声,无比安心,喃喃地说:“黑条啊,点点回来了。我好想你。我回来了。你的点点回来了。”
李漱玉一觉睡到航班快落地才醒。
李文军打趣她:“睡美人,你还好醒来了。要是再不醒来,我就只能抱你下去了。关键你都这么大了,都不知道用什么姿势抱你,才能让你醒来的时候不尴尬。”
李漱玉红了脸,娇嗔地说:“爸爸,你太坏了,总取笑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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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来接停在机场外来接他们的车,李文军说:“来吧,现在安全了,想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