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培之:“别啰嗦,陪不陪。”
李谨言:“陪陪陪,别出去了,就在这里吧。在我房间。不过我有个要求,不能喝醉,我可不想帮你收拾残局。”
唐培之说:“之前那是我心里不痛快。现在不会了。”
李谨言:“嗯,说。”
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,递给唐培之一罐坐下。
唐培之喝了一口,好一会儿才说:“其实我以前一直很怕,也不喜欢我爸,虽然他很有钱,给了我最好的生活。也努力爱我,可是我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和厌恶他。”
李谨言垂眼不出声,因为知道唐培之只需要一个听众而已。
任何人都需要一个可以全盘接受他倾听他说话的地方。
唐培之又说:“我知道他以前做了好多坏事,那些手段坏到让我害怕。可是这一次以后我不怕了。”
李谨言饶有兴致看了他一眼:“不错,也不算是白挨打。”
唐培之:“他做那些,只是为了活下去,并不是为了作恶而作恶。他比我在这里看到的太多人都要善良和正义。这里的权贵,才是极端的邪恶。我们的道德观,人命关天,人人平等在他们看来都是狗屁。”
李谨言:“法律和道德,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约束底层人。当你的地位到达足够高的时候,只有自己能约束自己。”
唐培之说:“你总说,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。除非有绝对的武力,才有人听你讲道理。我现在才明白其中的道理。”
李谨言:“嗯,我也是到了这里才明白,自己再能打,如果身份低微,也斗不过权势。要是没有父辈的身份做后盾,踩着父辈的肩膀,我什么都不是。”
唐培之:“你也遇见过这种事?”
李谨言转头望向窗外,淡淡地说:“嗯,大部分时候,我都自己解决。他帮我解决了剩下的。我假装不知道,他也以为我不知道。其实他没必要帮我的。”
唐培之沉默了一下,才说:“那你想回去了吗?”
李谨言:“再说吧。”
其实雷托也知道了这事,还很不满意唐兆年和李文军的做法,打电话来骂骂咧咧:“你们两个也太好欺负了。这种人,就应该干死他,留着就是祸害。你们要是不敢动手,我就要动手了。”
唐兆年说:“别乱动。我们那是好欺负吗?那不是因为两孩子还要在那边读几年书嘛。把事做绝了,岂不是害了他们?等他们回来,你就看我怎么玩就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