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就越淘坏,大有踏上歪路一去不返的架势。
可谁想,打从半年前起,也不知徐通了哪一窍,居然莫名其妙地便将那六十四卦给精通了,头一次出手,就让东平郡王赢了与定国公的赌局。
紧接着,这孩子在学里也渐渐弄出了名堂,竟是一通百通,连带着那提笼架鸟、招猫逗狗的坏毛病,也一并改掉了,竟成了宗室勋贵中百年难得一遇的读书料子。
自此后,东平郡王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,而这孩子也争气,除了书读得好,卜卦更是一卜一个准,从没错过。
不过,他个怪毛病,举凡占卜,必须是他“心有所感”,强求却是求不来的,就算拿刀子逼着他,他也不会卜。
他说“此乃天人感应,岂可强求?天若不予,取亦无取”。
东平郡王先还将信将疑,不过,这半年来,徐时不常地便要“心有所感”,而郡王名下那十几间铺子,便这“天人感应”之下大赚特赚,不过半年时间,竟把那积年的窟窿都给补足了,还有大笔盈余。
东平郡王直是乐得不行,自是越看这孩子越顺眼。
七月初七那天,徐一大早便白着脸跑来告诉郡王,他昨晚忽然心悸,遂起床占卜,竟卜出行宫将会于七月初八晚上走水,且卦中有变,主小人作祟,若这场大火不能阻止,则“紫微星黯”,天下亦将动荡。
东平郡王犹豫了一整天,到底架不住那“富贵险中求”的诱惑,壮着胆子连夜赶赴行宫,将此事源源本本告知了建昭帝,就此免去了行宫的一劫。
“朕这些年来忙于政事,倒是与亲戚们都生份了,你也是的,也不说提醒朕一声。”建昭帝的语声终于出完了神,开口说道。
东平郡王立时拉回了心神。
听来责备的一番话,却透着股子亲近劲儿,显是要与他拉家长。
他登时满身的肥肉都轻了几斤,谄笑着躬腰道:“陛下每日为百姓操劳,微臣又怎敢拿这些家长里短搅扰您呢?”
建昭帝便笑:“家长里短才有意思,一家人也热闹。”
“那是,陛下圣明。”东平郡王乐呵呵地道。
又扯了两句闲话,建昭帝便撩袍坐下,神情渐渐变得郑重起来。
“如今,还是要查清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。”他道,眼底光焰不住跳动。
今天早上,他收到了一份密函,金执卫并内府密探经查发现,在连接长春、永华、玉清等主要宫殿的宫道上,散落着大量木屑以及少许硫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