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竹仿佛有心事,命红药在书案前的一方小杌子上坐了,半天不曾出声。
红药不敢打扰她,笔直地坐着,静待她开言。
好一会儿后,于寿竹方才转首目注红药,沉声说道:“红药,淑妃娘娘才使人过来,要调你去翊坤宫当差。”
红药大吃了一惊。
淑妃?
如何会是淑妃?
丽嫔那里不需要人手了么?
纵使早有预感,可是,亲耳听闻自己竟被调去淑妃身边,她仍旧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“这事儿挺急的,我这里也是才收到消息。”于寿竹又道,语声感慨。
红药低下头,一时间,满心的颓丧,直是难以言喻。
她也真是傻了不是?
这才过了几天闲散日子,便把那仲秋夜宴给忘得一干二净。
正所谓种因得果,若无那晚山石子洞一事,又何来今日果报?
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啊。
红药无声而叹,却也莫可奈何。
此事原就由不得她,她所能做的,唯有听话认命而已。
于寿竹此时又道:“尚宫局方才来人与我说了一声,我……”
她忽地叹了一声,面上涌出几许无奈:“……我也委实不能强留着不放人,咱们司设处最近确实是挺闲的,那小库房留芳葵一个也尽够了。”
红药垂首应了个“是”,心底亦是一声长叹。
说来说去,都是皇帝陛下的错,但凡他老人家肯多睡两个妃子,就没这么些事儿了。
屋中安静了片刻,于寿竹又道:“我再说句多余的话罢,芳草也要被调走了,丽嫔那里有两个小宫女被送去了外安乐堂,一时怕是回不来,尚宫局便把芳草给报了上去,她离开也就这两天的事。”
红药没说话,心下却有点羡慕。
芳草倒是和前世一样,幸运地去了丽嫔身边。
反观她自己,前途未卜,也不知是吉还是凶。
心中这般想着,她的面上亦多少带出两分。
于寿竹见了,又是长长一叹。
她委实不想放人,这两个皆是她亲手挑出来的,无一处不合意,她是真想好生栽培栽培她们的。
只是,尚宫局的公函已经发下来了,两位娘娘位份又高,她根本无从拒绝。
叹息着取出公函,让红药在上头画了押,于寿竹便将其中一份交由她收着,叮嘱她道:“我手上这份儿自会交去尚宫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