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来。”他从容应了一声,带着那传话的侍卫徐步往回走,锦袍在夜风中翻卷着,自有一种翩然出尘的意味。
红衣半垂首,眼尾余光搭一角那锦灿灿的袍袖,既惶惑、又害怕。
她本是出来买春饼的。
听说,宁妃娘娘最喜食“十里居”的春饼,每回吃着,皆会心情大好。
只可惜,那“十里居”不仅远离皇城,且饼价高昂,尚膳监并尚食局很少去彼处采买,偶尔购得一回,亦要从太后娘娘起往下分,到得宁妃娘娘手里的,也不过一、两块罢了,根本不够吃的。
红衣便想着,若是趁着上元节宫禁不严,去宫外购得一套春饼回来,宁妃娘娘那里,许是便会瞧她顺眼些了罢。
彼时,她是颇有些无奈的。
她知道,娘娘有些忌着她。
虽然从进钟粹宫之日起,她薛红衣便立意要成为宁妃娘娘最忠心的婢仆,可是,她连娘娘的面儿都难得一见,更遑论示以忠诚、投效其麾下了。
她就是一个打杂的三等宫人,平素都在外头呆着,娘娘起行坐卧,根本就用不到她。
每思及此,红衣便很懊恼。
她原先认的那个干亲,倒也有几分手段,提前便知道了行宫之事,让她寻机讨了这巧宗去。
只谁也没想到,行宫居然走了水,她那干亲也被烧死了,伴驾的宫人更是大部分都留在了行宫,再无入皇城之机。
那个死水一样的地方,红衣不想呆。
她想要往上爬,且也自信能爬得更高,而彼时她唯一的机会,便是邓寿容。
于是,她便拿着那一点把柄,求到了邓寿容的跟前。
事实上,那所谓的把柄,多半都是红衣胡乱猜的,包括红柳的死,也是她灵机一动随口说了几句,实则她根本不知情,不过是凭着些捕风捉影的迹象添油加酱罢了。
不想,邓寿容倒真被她说动了,居然当真调她进了钟粹宫。
红衣自是喜出望外,而自进了钟粹宫后,她便使尽浑身解数,想要搏得邓寿容的信任。
她想着,既然她握着对方的“把柄”,所求者又不过是一个晋身步,则对方瞧在她口风紧、忠心为主的份上,无论如何也要重用才是。
孰料邓寿容始终不冷不热地,宁妃娘娘更像是听都没听过她,就算偶尔见一回,娘娘的眼神也极淡,仿似目中所见并非活人,而是个没用的物件。
红衣于是越发不甘。
她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