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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林公公的意思是,这就过去了?”红药浅笑盈盈,云淡风轻。
林朝忠皱起眉,故作不解:“顾姑姑这是何意?”
极重的尾音,隐有威胁之意。
他不信红药不知道他认了个干爷爷。
红药冲他一呲牙。
洁白整齐的糯米牙,映着晶烛幽光,竟也有几分骇人。
“小林公公是聪明人,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。”她慢悠悠地掸了掸衣袖,话却说得极快:“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。您这里拍拍手,我头上的脏水找谁洗去?过后人人都骂我一声贼,我还不得抹脖子?”
“哦?”林朝忠的面色冷了下去,看向红药的视线带着慑人的寒光:“那顾姑姑又待如何?”
“少不得还要请小林公公随我去尚寝姑姑那里走一遭。”红药毫无惧色,面上的神情亦极冷厉:
“损毁御用之物的罪名,我顾红药身微名贱,担不起。小林公公您清贵,是有大来头的,这我都知道。可您也不能仗着这些,就红口白牙地把人往死里治是不是?”
她忽尔抬眸,冰冷的视线逐个扫过在场诸人,蓦地一抬手。
“刷”,幽暗的烛火下,飞快划过一道雪亮的寒光。
“娘,剪子!”一小太监眼尖,一眼瞧见红药掌中之中,当即吓得叫了一嗓子。
众人尽皆骇然,待细看时,果见红药手中执着一柄银剪子。
“别怕,这剪子也不算大,剪烛心的玩意儿罢了。”红药晃动着手中的银剪,刀子般的视线,自林朝忠的脸刮到吴嬷嬷的脸,一字一顿地道:
“我顾红药丑话说前头,凡今儿进库房的闲人,有一个算一个,都给姑奶奶留下,谁敢动一动,姑奶奶认得你,这剪子须认不得你!”
“砰”,剪刀重重拍在几上,满屋烛火都跟着晃了晃。
所有人都被震住了,有几个胆小的太监,更是吓得两股战战。
唯有芳葵,嘴快咧到耳根儿了。
红药姐姐威武!
她在心里大声叫着好。
这才叫真痛快,比那可几句骂解气多了。
不过,这满屋里高兴的也只她一个,余者皆是叫苦不迭。
原以为芳葵才是气性大的那个,却不想,这个不言不语的顾红药,才是真泼妇。
不说别的,只看她那两个眼睛,又凶又狠,一看就知道,这是打惯了架的,不然也练不出这样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