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秉持惯来的温柔性子,红菱此时又开了口,发音仍旧很古怪。
红药“嗯”了一声,表示明白。
风太大,打不了伞,这便是红菱之意。
二人对视一眼,各自苦笑,旋即反身拉开了屋门。
再经一番与北风的搏斗,她们才总算拿出了蓑衣,各自披好,穿过阴雨和寒风,相携着去往正殿。
“怎么这样迟?”才一踏上正殿的石阶,尚未感受到那殿中的如春暖意,迎头便是一声冷喝。
红药忙停步抬首,便见吴嬷嬷身被素锦斗篷、手捧黄铜手炉,正高高端立于阶前,白净的脸上,有着一抹自然的红晕。
那是在温暖的室内才会有的健康面色,而非红药与红菱这般,冻得唇青面白、状若女鬼。
“肥……肥嬷嬷……”红菱艰难地开了口。
而后,那张本就冻僵了的脸,便在吴嬷嬷刀子般的视线中,“咔”地一声冻结。
饶是冷得手脚都麻了,红药依旧憋不住想笑。
肥嬷嬷。
红菱这是嫌死得不够快么?
叫什么不好,非要叫肥嬷嬷?但凡是个女人,就一定容不下被人这样叫。
吴嬷嬷这会只怕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。
红菱亦自悔失言,脸白得不能再白,却也很聪明地没再以言语补救。
开玩笑,舌头都冻得不会说人话了,万一再说出点儿什么不妥的来,岂非火上浇油?
于是,她弯了弯咔嚓作响的膝盖,“叭”地一下,痛快地跪在了雨地里。
红药只得也跟着往下跪,心里不由大骂红菱个死害人精。
好在,吴嬷嬷似是心情尚好,只冷冷看了她们一眼,便施恩似地一挥手:“罢了,进来。”
两个人如闻纶音,连滚带爬地起了身,顶着能将人刮倒的大风,终是入得正殿。
方一转过八扇黄花梨缂丝围屏,一股暖意便扑面而来,还杂着几许幽幽梅香。
红药只觉终是活了过来,一旁的红菱亦缓下了脸色。
二人于屏风后褪下斗篷并蓑衣,放去规定的位置,这才在吴嬷嬷的注视下,转过了屏风。
屏风之后,是数重锦帷,华美的湖蓝色蜀锦上,绣着折枝梅的花样儿,自梁顶直拖至地面,挡去了最后一丝寒意。
“快些,别磨蹭了。”吴嬷嬷催了一句,当先走了进去。
三公主并不在殿中,只两个小宫人正拿布巾揩拭桌案,红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