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幸啊天幸,管库时她基本以圈、勾、叉并手印为主,就没写过字,倒也不虞再冒出什么人证来。
缩在门边,红药啃着冷透了的饭菜,睁着眼睛到天明。
红菱晨起、梳洗、出屋,乃至于偷偷贴上她屋门,细听屋中“鼾声”的举动,尽在红药耳中。
她咬着牙根儿静待对方离开,又静等了半炷香,方偷偷潜至内殿后窗,确认红菱正在殿中,这才回到后罩房,把稻草人悄悄进红菱屋中,顺手还把自个儿的“墨宝”给拿了回来。
做这些时,她丝毫不担心会被红菱事后察觉。
这件事,没有“事后”。
她顾红药是笨,却也并非痴傻。
红菱与吴嬷嬷会算日子,她就不会了么?
此外,尚宫局每年送吉物的规制,她可比红菱和吴嬷嬷加起来还清楚呢。
今日必是“事发”之日,而孙红菱,再也没机会回到住处。
将留下的痕迹清理掉,红药自红菱屋中回转,再借晨起烧水之机,将那张“墨宝”扔进风炉,毁尸灭迹。
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
她没有一丝愧疚。
“罢了,喜穗随我来罢。你们几个,都去一边儿站着,不许说话,也不许走动,等一时宫正司的人会来领你们走的。”吕尚宫的声音响了起来,让红药回了神。
旁边几个小宫人一听见要去宫正司,当下簌簌而颤,肩上发间的积雪不停洒落。
红药不好显得及特别,只得也跟着抖了两下。
红梅原本便有些怕,今见红药如此,心中越发着了慌,不由也和着红药的节奏打起抖来。
那几名小宫人见状,更怕了,抖得几乎连路都走不稳。
红药心说你们有完没完,却又不能不往下跟着,以免显得太不合群,于是,便也加大了抖动的幅度。
红梅自然不会落后,抖得比红药只强不弱。
就这么着,两伙人比着劲儿一路抖进了宫正司。
宫正司刑罚甚严,名声在外,宫人皆惧,然红药却不怕。
前世时,她在宫正司几进几出,知晓这里还是能讲几句道理的,不像内安乐堂,那才是真的人间地狱。
进得宫正司,管事嬷嬷便先行盘问了一番,随后,红药与红梅便被单拎出来,关进了“独步居”。
挺雅致的名目不是?
而实际上,这独步居却是一间仅容转身的狭小禁室,除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