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头晕目眩,所幸那守门小监早识得她,问也没问,便将她放了进去。
偌大的院子空落落地,青砖地被太阳晒得几乎冒烟,满院花树都打着蔫,没点儿精神头。
直到踏上游廊时,红袖方才舒了口气。
比之庭院,廊子里却是凉森森地,那沿路微启的窗缝,正源源不断往出漏着凉气,没走上两步,红袖便觉得活了过来。
她将帕子拭净了汗,收好青伞,又立在廊下歇了片刻,方悄步行至偏殿门前,低声道:“红袖求见。”
“咿呀”殿门立时被人从里拉开,大股凉风扑上面颊,随后,掌事宫女华禄清端秀的脸,便出现在了红袖眼前。
“哟,是你呀。”一见红袖,华禄清立时温声笑语,将门拉大了些,招手道:“进来罢,里头凉快。”
红袖忙谢了她一声,快步走了进去。
转过六扇屏风,红袖便瞧见,那殿角设着今年最时兴的连轴扇,一名小宫人慢慢地转动着手柄,羽扇旋转处,恰有凉风来,整间殿宇比外头凉快了好些。
荀贵妃却不在此处,而是在扇之后的凉厦歇午,红袖进屋时,便见贵妃娘娘正斜倚着美人榻,阖目养神。
凉厦的温度比外屋略高些,想是荀贵妃有孕在身,不好过于贪凉。
红袖悄悄向上瞧了一眼。
许是产期临近,荀贵妃瞧来比月余前更显丰腴了,宽大的齐胸襦裙将她衬得珠圆玉润,美艳之余,别有一番风韵。
“奴婢见过贵妃娘娘。”红袖屈膝行礼,复又不着痕迹地抬起头,往四下扫了一圈。
红杏并没在。
她莫名心头一松。
她实则是有点怕红杏的。
或者不如说,她在红杏面前很是心虚。
因为,偷偷向荀贵妃举荐红杏之人,便是红袖。
红袖荀贵妃的人。
两年前,她才进宫,因不怎么懂规矩,一时不慎竟犯了桩大错,且还恰好撞在贵妃娘娘手里。
接下来,便是最常见的戏码了。
荀贵妃先是极言要严厉处置这不知死活的小宫女,后经不住红袖苦苦哀求,终是格外施恩,不予追究。
自然,这恩也不是白施的。
从那以后,红袖便成了荀贵妃藏在六局的一枚棋子,而贵妃娘娘交代她办的差事,只有一件,便是物色合适的美貌宫婢,用以固宠。
此前芳琴、芳月那对姐妹花,便是红袖挑中的。只可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