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都是我的不是。”
说这话时,红药心里是自嘲的。
她着相了。
乍见故人,难免会在对方身上寻找前世的影子,却是忘记了,柳氏从未经离丧,又怎么可能具备湘妃身上那脱略行迹的洒然?
命途的改变,造就了性情的差异,红药之前早就想明了,却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不过,所谓执念,若能轻易放下,也就不能称其为执念了。
红药如此为自己开脱着,口中又道:“我也是觉得与夫人一见如故,这才突发奇想来着。”
柳氏温笑着拉起她的手摇了摇,道:“你这话真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。不瞒你说,我也老觉着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,你一开口,我这心里就欢喜得紧。”
红药弯眸一笑,探手提起案上的青瓷茶壶,微倾了壶嘴,向柳氏盏中续了半盏茶:“夫人能这样说,我也就心安了。此处无酒,我便请夫人吃杯茶罢。”
如今的她,也只得以这一盏茶,聊慰前世风尘了。
柳手倒也不曾推拒,坦然接了茶,颔首道:“多谢你了。往后得了闲我给你下帖子,咱们一处说说话,到时候姑娘可别不来啊。”
言至此,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噗哧”一笑:“罢了罢了,我也失言了,等我给你下帖儿的时候,可得尊称你一声夫人才对。”
红药的婚期已然定下,就在今年六月,算来也确实没多少日子的姑娘可做了,柳氏是打趣她呢。
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丽颜,红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,心头万般滋味。
那谪仙般的女子,这一世,终是落入了凡尘。
也好。
从今往后,这世上少了一朵泥泞中绽放的奇花,却多了一位端庄美丽,又略显庸常的贵妇。
此乃幸事。
平凡、平庸、平常以及泯然于众……凡此种种,实是人生最大的幸福,红药活了两辈子,自是明白。
见她半敛着眸子,长睫轻颤,沉吟不语,柳氏以为她姑娘家面皮薄,还在那里害羞着呢,心下倒生出几分柔软来,笑道:
“这一遭却是我说话造次了,看来,改日我得登门给姑娘赔个罪才是。”
这话说得倒比方才更显亲近,红药也早回过了神,忙道:“夫人要真这么做,我可就没脸见人了。”
柳氏目注于她,神情变得温软起来:“说起来,我虽是你的长辈,我娘家却有个妹妹,与你却是一般年纪。看见你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