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、啊”地叫着,却原来是个喑人。
徐玠温笑着冲他点了点头,便跨进了门槛。
主仆三人进得门来,才一行过游廊,利亨便大呼小叫地道:“爷,爷,您快瞧,那老梅树开花儿啦!”
众人循声望去,便见庭前那株老梅树上,果然绽开了朵朵红蕊。
利亨高兴得不得了,拍手笑道:“爷输啦,爷输啦!愿赌服输,爷往后不能再敲奴才的脑瓜儿了。”
原来,他与徐玠拿此树作赌,若十日内老树开了花,则徐玠便算再不能敲他脑门儿。反之,则脑门儿任敲。
见他手舞足蹈地,徐玠禁不住乐了,将手向他后脑勺戳了戳:“我说,你小子先别急着高兴,且细瞧瞧那是真花儿不?”
利亨一呆。
徐玠又故意逗他:“若是瞧不真切,上手摸一摸也成。”
利亨到底小孩儿心性,登时也顾不得徐玠这个主子了,当真蹬蹬蹬跑过去,扒在树上细瞧了半晌,过后一下子便泄了气。
这树上哪里来的“梅花儿”?
那分明便是将上好绢布剪出花来,再粘上去的假花。
因那花样子绞得极工巧,更兼染色工夫非凡,远远看去,当真是色如胭脂、晕若朝霞,与真花一般无二,也难怪利亨会看错。
“瞧清楚了没有?”徐玠走过来,拿大伞在元贞的小伞上碰了碰,得意洋洋地在那显摆:
“哈,上当了吧?这绢花儿可是爷亲画的图样、亲配的颜料,再叫了老师傅做出来的。别说是你了,就是那些老工匠,也是瞧不出来的。”
元贞灰心丧气地垂头站着,好一会儿后,又小声嘟囔道:“那……那也是花儿,奴才只说开花儿了,又……又没说开的是真花。”
徐玠故意“哼”了一声,作势要敲他脑袋,吓得他抱着头鼠窜,小短腿“吧唧吧唧”踩出一溜水花儿,直溅了徐玠半袍子。
徐玠却也不恼,更未去追,只笑着掸了掸衣角,便收了伞,管自拾级而上,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走去。
梅氏百货的后院极大,几乎覆盖了东城大街的三分之一,重重院落交错排列,迷宫也似,有那不熟悉路的,真能在这里绕晕。
徐玠自不虞迷路。
他熟稔地穿过几道门户,很快便来到一扇月洞门前。
此院之后,便非元贞与利亨能去的了。
事实上,若非徐玠亲至,守院的暗哨早就跳出来拦路了。
小哥儿俩倒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