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没想到,三房竟然也牵连了进来,安氏更是被扫地出门,想必她是铸下了大错,徐玠据此认为,必是安氏弑妹之事爆发了。
听了他的话,金大柱沉声道:“回爷的话,奴才叫人细细打听了,三夫人是被周妈妈咬出来的。周妈妈告诉王爷说,三夫人房里藏着能绝子药,过后王爷带人去搜,果然搜了出来。”
徐玠仍旧盯着茶盏,神色间没有一丝异动,只问:“姓周的平素与三嫂走得很近么?”
“这倒也没有。周妈妈惯常只在王妃跟前说话,并不大往别的房头儿跑。”金大柱回道。
徐玠微微颔首,面上划过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:“看起来,王妃这是察觉到了什么,背着咱们动的手脚。”
周妈妈既是朱氏亲信,则其与安氏暗通款曲,亦必是受朱氏指使。
而徐玠对此一无所觉,则表明她们做这一切时,是避开了徐玠放在宁萱堂的眼线的。
“爷说的是。奴才查到周妈妈前些时候总往朱家跑,而朱家有个跑腿的婆子,很是往安家走了几趟。巧的是,那段日子,三夫人的娘家也常使人进府请安。”金大柱轻声说道。
徐玠点头不语。
这样便说得通了。
王妃朱氏让周妈妈回其娘家传信,再由朱家的仆役转去安氏的娘家,最后借安氏娘家人之口,转抵于安氏。
绕了这么大个弯儿,就是为了瞒住影梅。
而由此往下推,则那绝子药是给谁预备的,也就不言自明了。
“老乞婆!”徐玠低声骂道,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。
然再下一息,他的面色却又变得温柔起来。
他想起了红药。
那个前世与他相知、今生与他为伴的女子,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。
而只消一念及她,他的怨毒与痛恨,便会被温暖取代。
为了她,他什么都可以说放下。
何况区区一个蠢妇?
“宫里出来的人,倒是一个个儿地都滑头得很。”徐玠嗤笑了一声,神态很是轻松。
不消说,藏在这一切背后出谋划策的,除了那位“忠肝义胆”的向采青,再不做第二人想。
可惜的是,朱氏一倒,向采青再想使阴招,却也使不着了。
台前的人偶都没了,那幕后提线之人,又拿什么去演戏?
空气么?
念头转至此节,徐玠身上的冷意,已然尽数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