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仅剩的那一丝清明告诉她:不可如此。
她最大的靠山已然不在,如今的她,再不是那个在王府横着走的蓬莱县主了。
徐婉贞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齿根亦跟着隐隐作痛。
虽只有短短十余日,却也足够她领略得势与失势之间微妙的差别。
她也求过的。
在父王跟前、甚而在太后娘娘跟前哀告。
太后娘娘终究疼她,前些日子叫了东平郡王进宫说话。
而后,再无下文。
徐婉贞没敢再往宫里递牌子。
她本能地察觉到太后娘娘的冷淡,若再纠缠下去,只怕惹来太后的厌弃。
她不敢冒这个险。
刹那间,徐婉贞悲从中来,眼中滑下泪来。
娘亲不在,太后娘娘也不肯替她撑腰,她的天都要塌了。
徐婉贞越想越是伤心,很快由落泪而啜泣,抽抽噎噎地哭出了声。
潘氏拿帕子在脸旁扇着,有心要劝,又怕再给堵回去,只觉无比烦难。
这等事情,沾上就是麻烦。
这不,麻烦杀到跟前来了,偏她还躲不得,只能硬接。
还得笑着接。
摔门踢凳、口水喷溅,话还没说上半句,县主姑娘甩手就先砸了个茶盅,一哭二闹连着来。
眼尾余光扫过地上碎瓷,潘氏嘴角直抽。
姑奶奶,您倒是睁眼儿瞧瞧,您砸的可是梅氏青瓷啊!
这东西举世只有三套,好容易才落了一套在手上,如今倒好,三缺一了。
这又不是打牌,三缺一还有的补。
另两套可在皇城里呢,哪儿补去?
潘氏心肝儿皆痛,一时虚火上浮,呼吸都急促了起来。
“夫人,吃盏热汤罢。”
热腾腾的气息忽尔扑上面颊,她心头一凛,忙回头看去,便见左庆家的捧着盏燕窝盅,正冲她眨眼。
“是啊,夫人,这时辰正是用汤的时候,大夫说了,错了时辰就进不了补了,夫人肚子里的小公子可不得饿坏了?”
于贺家的也在旁帮腔,一面朝徐婉贞的方向悄悄呶嘴儿。
潘氏如何不解其意?
方才她也不过是一时心疼罢了。实则那些死物也无甚打紧,小姑子却是不好得罪的,这些许得失,潘氏自是算得清楚。
“妹妹快别哭了,嫂嫂看着都心疼。”接过汤盏搁在一旁,潘氏柔声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