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绩便往官家所在的玉宁宫行去,到了前殿的值房中,才发现自己竟是最晚的一个。
此时的值房中,或坐或站着四个穿紫袍的年轻人。见赵宗绩进来,都笑着朝他点头,殿中不能喧哗,几人也都没有再见礼,赵宗绩便在角落里坐下。
他身边,坐着个相貌堂堂、浓眉大眼的年轻人,乃是太祖重孙、右卫大将军、蕲州防御使、安国公赵从古,在学堂中,素来与赵宗绩相善。两人坐在值房右侧,与左侧的仨人似乎泾渭分明。
左边一侧,坐着赵宗实和他的胞兄赵宗祐,还有他们的叔伯兄弟,沂州防御使、虢国公赵宗谔。赵宗实和赵宗祐自不消说,赵宗谔则是从来紧跟他兄弟俩身边。
其实原先,赵从古总是独来独往的,但赵宗绩出使回来后,他便不再顾忌那帮人的态度,坚定坐在他这边了。
赵宗绩坐定后,赵宗谔看着他,阴阳怪气道:“二弟,还没恭喜你凯旋归来,名满天下呢。”
“七哥说笑了,”赵宗绩淡淡笑道:“最终,还不是让人家占了便宜,算得了什么凯旋?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”赵宗祐大笑道:“当年富相公出使,还增币二十万两呢,现在你却能一文钱不增,这就是天大的功劳,官家认、百姓也认。”
“是啊,二弟。”赵宗实微笑道:“刚才我们还商量着,给你摆酒庆贺呢。”
“岂敢劳哥哥破费。”赵宗绩已经今非昔比,他是和辽国群臣勾心斗角过的,一下就听出这里面的陷阱,断然摇头道:“况且,两次情况也不一样。当初西边正在倾国之战,朝廷不得不花钱买安宁。这一次,辽国人只是打了一记嘴炮,并无实质威胁,岂能同日而语?”顿一下,他肃容道:“所以这酒,是万万吃不得的。”
“太谦虚了”见他不上套,存心阴他的赵宗谔怏怏道。
“看来二弟如今成大红人,没工夫吃咱们这顿饭了。”赵宗祐笑道:“二弟,听说你这一回来,好些个趋炎附势的家伙就凑上来了。你可要带眼识人哦,别什么人都来往,坏了咱们皇家的体面。”
赵宗绩心中冷笑:‘你们门庭若市了好几年,我这才热闹了几天,就坐不住了?’他回来这十多天,府上宾客确实络绎不绝,好些个书生、官员,都来拜谒他这位为国力争、不辱使命的贤王子。很多人是为了表达崇敬之情,也有不少想投奔他府上作门客的。
本来赵宗实这帮人,就对他能圆满完成任务,十分羡慕嫉妒恨,见他现在名利双收,终于忍不住,要敲打敲打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