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赵祯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,低声道:“这里装面的是齐州百姓的三千三百份证词!”
赵宗实终于明白赵祯的意思了,两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。他那张脸本来就白,此刻更是赛雪欺霜,没有一点血色。
赵祯紧紧盯着他,一字一句道,“寡人现在要你一句实话,你告诉寡人,二股河工程,
到底死了多少人?”
沉默,赵宗实的喉咙仿佛被大石压住了,根本发不出声音来。
“这是寡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赵祯望着殿外的深深宫墙,语气愈发漠然道:“如果你不需要,寡人只好把这两口箱子,交给大理寺处理了!”
沉默了足有盏茶功夫,赵宗实终是嘶声道:“事到如今,儿臣也不敢再隐瞒了,确实有大量的死难民夫,被有司瞒报了”说着用袖子擦擦泪道:“儿臣哪里懂什么水利?当时建功心切,大包大揽,但到了河北才发现,自己两眼一抹黑,全听下面人说什么是什么。他们说腊月施工没问题,我便深信不疑,他们说没死几个人,我也没去查证°被他们一直瞒着,直到秋里那两千具尸骸露出来,我才知道自己被他们骗了!可是一想到当初,儿臣把大话说得太满太圆,又不敢向父皇坦白,怕被父皇看轻了。但儿臣这颗心一直惶惶不安,这才是我的病根啊!”
自打知道赵宗汉栽了,他便知道有这天,赶紧向韩琦求援。韩琦怨他既不争气,又胆大妄为,但两人已经难以分割,只好给他支招把责任全推给下面,说自己先是被蒙蔽,后是不敢承认这样既不会太假,责任也不会太大,应该能全身而退。
“那是韩纲那些人的责任了?”赵祯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。
“不,是儿臣的责任。是儿臣不学无术,又虚荣心强,才铸成大错、一错再错〔不敢求父皇饶怒,只请重重处罚,儿臣方能心安一点”韩琦传授的第二招,便是避重就轻、避实就虚!说完,赵宗实再次叩首。
“唉”他总算说到位了,赵祯长长叹一口气,语气凝重道:“起来吧,你的想法寡人一清二楚,一切的一切,无非就是瞄准这个位子。这个位子好不好,只有坐过的人才知道,但任谁都是梦寐以求,所以你这样想也无可厚非。”顿一下,赵祯一字一句道:“但寡人今天便明白告诉你,这个位子将来交给谁,已成定局!从今往后,就不必再做梦了!”
赵宗实如遭雷击,双手扣在地砖缝里,竟渗出了鲜血,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!
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把储位给了那人,自然也要补偿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