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郎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,但他很快意识到,如果这种情况下,对自己的父亲都不用下跪,估计以后,很少有场合要下跪了。可能就是给皇帝跪跪?靠,国家主席哎,好遥远啊,三郎觉着自己这辈子,都不大可能见到皇帝的。
无论如何,不用动不动就下跪,这让他对这个万恶的旧社会,陡然多许多好感。
好处是错有错着,陈希亮被他给震惊了,以为这孩子已经在灵魂深处,认识到自身的错误了,竟然用认罪的姿态跟自己忏悔。
君子教子有七不责,所谓‘对众不责、愧悔不责、暮夜不责、饮食不责、欢庆不责、悲忧不责、疾病不责’。他本是打算,回头严厉训斥一下这无法无天的小子,这下当然要改变方式,换上温和的语气道:“三郎记住,人一生不断犯错,但有些错误是绝对不能犯的。犯一次,一生就彻底毁了。”,
陈三郎诚心受教。
边上的小六郎认真听着,仰头望向父亲道:“那什么错可以不断犯?”
“什么错,都不能不断犯。”陈希亮慈爱的摸摸六郎的脑袋,柔声道:“圣人云,过而不改,是为过矣。记住了么?”
“嗯,记住了,我每样错只犯一次。”六郎奶声奶气道。
“臭小子,将来肯定是个淘气包。”陈希亮哈哈笑起来,心里郁闷也减轻不少。
中午时分,二郎回来了,见到三弟弟面黄肌瘦的样子,自然难免落泪。
“什么话路上说,去找辆大车来。”陈希亮已经把要带走的物事打包,其中除了孩子们的衣物,就是书籍,只有很少的一点日常用品。但毕竟是搬家,也想当沉重了。
陈忱赶紧和大郎出去,不一会儿推了辆板车回来,三人七手八脚将包裹箱笼装上车,三郎想帮把手,却没人用他父兄都把他当成小孩子了,这让他分外不适应。
初来的时候,虽然发现身体是十岁的,但那时有两个更小的孩子,需要自己去保护,因此他还觉着自己是大人。现在父兄都回来了,他也成了被保护的对象,终于感到心理的落差了这种感觉充满了被无视的沮丧和无力感,真让人抓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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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陈家之前,陈希亮带着四个儿子,到祖宗牌位前上香,三郎这次学精了,见二郎跪,自己才跪,二郎干啥,他就干啥,总算没出纰漏。
跪在祖先牌位前,擎起一炷香,陈希亮的眼泪,刷的下来了。只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