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清了钟家人的真面目,虽然伤心,却也不再对他们有奢望了。不过是一群蠢材!当年你外祖父去世时,曾有遗言,让他们安心在家守孝,别掺和储位之事,他们只是不听。你母妃也在后悔,早知如此,当初就不该助他们起复,想来也不会有今日之祸。”顿了一顿,神情放得更柔了:“你母妃其实更加担心你,虽然洪文成与上海知府的奏本中半点没提到你的安危,马万延也不肯透露消息,可她一直害怕你伤着了。既然如今平安回来了,你就先回王府去看她,也让她安一安心。”
高桢低声应了,又有些疑惑:“父王不回去么?如今皇叔已经回来了,朱丽嫔身死,六皇孙被囚宗人府,宫中余党尽除,颖王也将被擒拿归案,父王在皇爷爷面前守了几日,也该歇一歇了。您眼下发青,想必这几日辛苦。”
广平王摇摇头:“我还不能走,你皇爷爷身边离不得人。”
高桢眨了眨眼,心里忽然有些焦急:“父王,皇叔已经回来了,皇爷爷的事,您可以交给他……”
广平王低低地笑了:“傻孩子,你以为我有别的想头不成?别说你四皇孙已经平安无事归来了,便是他回不来,我一个瞎子,又能做什么?”
高桢心中一痛,紧紧地扶住父亲的手臂,低着头不说话。
广平王抬起手,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:“没事,你别担心,父王心里有数。你皇叔是太子,很快就要登基了,有许多事都需要他去做,你皇爷爷这里,就由我来看着吧。别看你皇爷爷如今清醒过来了,也知道了朱丽嫔是奸妃,六皇弟、颖王图谋不轨,但他素来最是心软,又……”他顿了顿,嘴角浮现一个讽刺的笑容,“又最擅纳谏,不但纳文臣武将的谏,连后宫嫔妃的话,也愿意听,甚至身边侍候的太监宫人,只要是聪明些的,也能劝得动他,却不怎么相信我和太子、还有你二皇伯、五皇叔的话。别看如今颖王栽了,朱丽嫔也死了,那些朝臣里,又有几个是清白可靠的?后宫妃嫔听说你祖母封后,又是否有人会生出别样心思?没个人看着,说不定又有人向你皇爷爷进谏了。我此番救了他的性命,他如今倒还听得进我的话,我在乾清宫里守着,也免得节外生枝。”
高桢忽然想起,一向跟在皇爷爷身边的大太监不见了,平时皇爷爷素来是离不开他侍候的,莫非这个人也有问题,所以才被清除了?
这么一想,他就不再劝说广平王了,只是轻声劝说:“父王在宫中,也要时时注意身体,千万别累着了自己。儿子先回王府看望母妃,然后就给父王送些衣物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