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喜,不等米夫人说话,便都自个儿寻位子坐了。其中机灵的人等不及就座。便蹿到张氏跟前,争着说些讨人喜欢的话。顺便介绍一下自己的丈夫。有谁与张氏或建南侯是同乡,有谁曾经在京城里经过建南侯府的大门,有谁跟赵氏族人是拐着弯儿的亲友故旧,全都是她们跟张氏拉关系的资本。
赵琇无奈地看着张氏,心里清楚,祖母又一次犯糊涂了。
张氏本来只是随口说说,她觉得今天是在亲戚家做客,主人家来客人了,她没理由把人赶走吧?但如果把事情完全交给米夫人,米夫人又会觉得为难。毕竟人来都来了,赶走了得罪人——米省之一家还得在杭州待下去呢——不赶走又怕她这位主客不会谅解。张氏自认是个善良体贴的好长辈,就替米夫人开口留客了。可人真的留下了,叽叽喳喳地吵得人脑仁儿疼,她又隐隐有些后悔。
她素来不喜交际,看着这一屋子的女眷围着自己转,也挺怵的。她曾经很喜欢这种场合,反正她身份地位最高,只有别人奉承她,用不着她去揣摩别人的想法。可年前在奉贤的经历,却让她对他人的奉承产生了阴影,就怕又有人要图谋她的孙子孙女儿。眼前这些小官小吏的妻子们,总爱把话题往亲戚关系上拉,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?
赵琇一直盯着祖母的神色,瞧她的表情变化,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。看来祖母也明白自己做了蠢事,可惜脸皮薄,又想端着宽厚长者的架子,肯定是说不出赶人的话的。赵琇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还是再偏劳一回吧。
不过,她担心得有些早了。米夫人既然默认了这些不速之客的留下,自然不会让真正的主客心烦。她很快就把握住了话题的走向,尽可能让众人将注意力转到杭州的风土人情、名胜古迹上,为张氏做一个详细的介绍。有的人口才好,把某处景致描述得引人入胜,使得张氏不但生出亲往一观的想法,还让她对讲述的人也产生了好感。那人本该有机会更进一步,给张氏留下更深刻的印象,可没等到她有机会这么做,米夫人轻飘飘一句话,就把话语权转交到另一人手上了。张氏的注意力也会跟着转移,先前那人便又退回到最初的起跑线上。
所有不请自来的女眷都有机会在张氏面前表现,讨得她的欢心,可是所有人都没有给她留下足够深的印象。偏偏所有人都觉得,她们已经得到了机会,多亏了米知府夫人的帮忙,可惜XXX(每个人自我脑补的对象不同)太狡猾,把她们的风头给抢过去了,没能攀上贵人,都是那XXX的错!
这么一来,米夫人一个人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