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其所哉,得其所哉!故君子可欺以其方,难罔以非其道。
崇祯迷信鬼神、星象、命理,那就以此欺之。
陈国用等人用十六年时间交织起的谎言,终于令崇祯落入彀中。
别人是十年磨一剑,陈国用是十六年织一网。
一网打尽,无遗无漏。
朱慈炤完全没有参与这些事情,但却莫名其妙地成了获利者。
朱慈炤穷尽自己的想象力,唯一能找到的合理解释,就是宫中的灵台和朝廷的钦天监,存在大量阉党余孽。
因为崇祯和东林都不怎么重视这两个没有油水的冷门机构,导致这些阉党余孽侥幸存活了下来,并且布了这么一个大局。
朱慈炤只顾探究陈国用的想法,对冯铨的请见,不屑一顾。
祁彪佳劝道:“殿下,当年冯铨也是天启朝重臣,陛下登极后,冯铨受阉党牵连,罢官闲居至今。
此人如今主动上门投效,若是断然拒之,恐怕其他想为殿下效力的人也会因此生出顾忌。”
朱慈炤冷哼一声:“他既是阉党骨干,那早干什么去了。
他还是周延儒的亲家,周延儒起复,他还出了许多银子帮其运作。
现在周延儒眼看要倒了,他想起我来了。
我成啥了,任他呼来喝去,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后,我可去他的吧。
你去向李若琏透露透露,把冯铨前来请见的消息报给我父皇。”
祁彪佳见实在劝不动,只得作罢,又禀报道:“京中刚刚传来消息,陛下命翰林修撰魏藻德升任礼部右侍郎,兼东阁大学士,入阁辅政。”
“啊?”
朱慈炤又吃一惊:“翰林修撰是从六品吧,礼部右侍郎好像是正三品,这都哪跟哪啊。”
祁彪佳有些无奈:“朝中无人,陛下也是病急乱投医了。魏藻德是崇祯十三年,陛下钦点的状元。
陛下视其为天子门生,所以破格提拔。”
朱慈炤重重地叹口气:“王朝末世,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,我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父皇急吼吼地命魏藻德入阁,不就是明确表态要斥退周延儒了嘛。”
祁彪佳点点头:“确实如此,满朝文武都已经开始疯狂弹劾周延儒了。
就连一向被视作周延儒亲信言官的曹良直、廖国遴,都在极力揭发周延儒罪状。
墙倒众人推,周延儒自己也写了奏本谢罪请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