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里三孙子,偷我婆娘!”
丁牙人本是背对着汉子,尚未转头之际,右肘已然往后上方顶出,正撞在汉子的下颌边。
这瞧来幅度极小的一下子,竟在刹那间撞得汉子退出好几步去,捂着下巴颏儿,虎口处很快就沾了嘴里流出的鲜血。
丁牙人折身,定睛看了看汉子,怒道:“你在胡咧个甚?我不认识你!光天化日污我清名。”
汉子也辨清了对面这张脸孔,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,哈腰告一声罪,转身跑了。
丁牙人摇头叹气,对穆枣花和许三道:“小小晦气,不足挂齿。咱们去米行吧。”
穆枣花面无表情地跟着继续走,许三则一路问了牙人不少钞关税、交易流转税、南北货物价格起伏的问题,丁牙人客气而流利地作答。
……
郑海珠抱着胳膊站在船头,旁观吴邦德与过来兜陆运生意的伙计谈价码。
正听着,却见穆枣花和许三急匆匆地回来了,那丁牙人并未一起。
郑海珠诧异:“这么快?”
吴邦德也暂且打发了陆运伙计,走回船上,问道:“怎么?那牙人有诈?”
穆枣花望着吴邦德道:“公子,方才我们一上岸,那牙人就被人寻仇。虽是误会,但纠缠中,我看到牙人的后脖子露了出来,上面有刺青,是狐狸与莲花。”
吴邦德目光一闪:“闻香教的?”
穆枣花心头喜悦。
她看到郑姑娘听到自己所言时,眸中还是懵懂之色,而吴公子已在霎那间领悟过来。
这令她觉着,公子确实离自己更近些,就像师父带着徒儿,而郑姑娘,不过是个有些距离感的、外行的东家。
只听吴邦德已开口与郑海珠解释道:“闻香教是白莲教的一支,早先的头头叫王森,说自己在砍柴路上救了一只狐狸,狐狸为了谢恩,把自己的尾巴咬下来送给他,那尾巴是香的,有救世神力,王森就以此创立闻香教,诓骗贫苦百姓入教聚集。后来又要吸纳些有钱人,就又把莲花的图桉加了进去。”
郑海珠听了颇觉无语。
狐狸尾巴还会香?扯澹吧就,现代人谁听了不会觉得你的鼻子是不是不对劲?
但古代底层社会的老百姓,苦到绝望时,就是会信。
郑海珠道:“你们这一说,我想起来了,我从镇江带纤夫回松江,黄老爷和顾家阿太,都特别提醒我,平日里要注意家丁们的言行,山东这两年闹闻香教闹得厉害,有个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