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亦不乏殷勤,吃饭和歇息,都在人人看得见的地方,实在没什么异样。
不过今日,作坊里空旷的场院中,并没有老胡和阿山。
黄狗又在郑海珠脚下叫唤起来,冲着墙外。
郑海珠爬下梯子,招呼着狗子,一道往作坊去。
刚跨进门,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阿黄嗖地窜向杂物间,冲着旮旯处勐烈地吠起来。
郑海珠疾步过去一瞧,堆着的茅草上,好几摊新鲜的血渍。
她心头一惊,嵴背发凉,踮着脚靠近,附身端详。
“郑夫人!”
突然之间,身后传来阿山幽幽的声音。
大黄狗扭头,嗷呜一声冲了上去。
……
“哎,哎!莫咬我,莫咬我!”
阿山像一只扑扇着翅膀逃命的母鸡,惶恐地往胡木匠身后躲闪。
胡木匠哗啦抖开手里一张棕毛毡似的牛皮,阻挡大黄狗的进攻,口中也“哦嘘哦嘘”地安抚。
牛皮抖动间,褐色短毛背面粉白色的部分不时闪现,又有水珠四散飞洒,带起一股浅浅的血肉臊气。
“阿黄,过来!”郑海珠即刻跨前去,喝住爱犬。
黄狗得到主人的指令,身形渐渐定了下来,只仍冲着阿山吠叫。
仿佛刺激它的,并不是牛皮的血腥味。
“阿山,大白天的,你走路怎地没声音,连狗的耳朵都听不见,它定是也被你吓一跳,恼火了。”郑海珠笑着揶揄。
阿山端着一笸箩石灰,窘迫得不知怎么回答。
胡木匠见郑海珠站在满是血迹的草垛前,忙解释道:“旁边乡里的一头老牛,那边农户刚杀了的,我和阿山买来牛身的皮,在作坊中收拾了一阵,又去村头河里洗了洗,准备做盾牌。”
“哦,”郑海珠瞥了一眼阿山手里的石灰,温言问道,“这是泡牛毛的吧?怎么想起做牛皮盾牌?”
阿山小心翼翼地看向胡木匠,胡木匠爽朗道:“看我做甚,未必老汉我还要同你一个后生抢功劳?你与郑夫人说吧。”
阿山于是放下石灰,带着讨好之色禀报道:“夫人,小的那天看营兵试了一门小炮,他们讲是野地里接敌用的,炮弹三四斤,车架不用打得像运大炮的那么结实。但小的也不免要想,炮弹小了,只比合机铳的铅弹大了没多少,岂不是也更容易被挡住?嗯,小的并非觉得三斤炮不厉害……”
阿山说到这里,止住,观察着郑海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