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便请匠人专门凋了些蝙蝠、如意的小件,缀在围裙上,送给郑海珠穿,好教她再是追求方便利落,也不至穿得过于寒碜。
此刻,郑海珠手腕被缚,手掌与十指却尚能用力。她沉默地忍受着韩希盈狠掐的推搡,勉力扯下一个个青竹缀饰,任这些轻飘飘的小玩意儿,在黑暗中,一路无声地落在地上。
佟喜玉指挥手下将尸体处理了,又在门口挂上近日松江府发放的布幡,表明店里有痘疫,往来客官莫要叩门投店。
众人摸到附近江面,上了接应的摇橹船。
这艘暗夜里幽灵般的木船,钻入泖水,停在不远处的佘山脚下。
“阿盈,你引路,”佟喜玉道,点了五六个人,又转身吩咐杜铁匠和另一个看守郑海珠的家丁,“你们看好货和人,不准动货,更不准动人。”
两个奴才喏喏应了。
韩希盈心里不忿佟喜玉对郑海珠,似乎不像此前表现得那样憎恶,但她仍乖顺地快步走到前头。
她明白,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,能令佟喜玉这位主子,为了替手下奴才杀人出气和捕猎情郎,而亲自走一趟半山腰的顾家别业。
她此前唯恐佟喜玉虑及夜长梦多,拿到图纸、抓到郑海珠就撤离松江,不愿上佘山劫走去探望祖母与母亲的顾寿潜,遂添油加醋地告诉佟喜玉,缪氏从前是皇后的宫人,且颇为得宠,地位不逊于当时的几位大珰公公,坊间盛传,老太太在佘山的小院里,藏着不少御赐的宝物,是以小院虽是顾名世老爷子出钱所修,顾家那几房非是缪氏所出的儿女却从不踏足那里,唯受缪氏殊爱的孙儿顾寿潜,偶尔能去那处拜谒庶祖母。
佟喜玉听了,彼时面上不显,但在吴淞江安然上船后,已告诉韩希盈,缪氏命殒今夜,不成问题,若还得了明宫的珍宝,回赫图阿拉献给大汗,她韩希盈脱离包衣身份、被恩准抬旗,就更十拿九稳了,韩希盈当即还以知趣的耳语:主子一家居功至伟,理应留下五成宝贝。
半月如一片惨白的斧钺,悬于中天。
入夏的林间,虫声聒噪,时而响起的鸱枭鸣叫,却又呜咽如鬼泣,立时添了几分阴森之气。
行山不久,韩希盈指着前头一片不甚铺张辉煌的光亮道:“那个院子就是。”
佟喜玉眯眼辨一辨,低声道:“周遭没其他屋子,这老婆子倒像女真山林里的萨满似的。”
韩希盈讥诮地撇撇嘴,旋即,又泛起一层无人能在暗夜里看出来的期待神情。
她继续一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