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郑海珠偏偏头,李大牛忙奉上一屉木匣,匣子上凋着“茶”字。
“骆公子,带了些今年的新茶,请令尊令堂品鉴品鉴。”郑海珠打开木匣的盖头,温言道。
骆养性垂眸瞟到里头的银票,不动声色地拱拱手:“夫人客气。”
当下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个青衫短打的小厮,将茶盒子接了过去,一熘烟间又没了人影。
刘时敏提点过,头回接洽,直接去府中反而不妥,不如来北镇抚司公廨,若被内廷问起,就说郑海珠是来讨教对小旗和校尉们的管束门道,回崇明照搬震慑营兵们。
骆养性继续前头带路。
围帽儿胡同不宽,高墙里的院落却十分开阔。
郑海珠陆续看到两边大大小小的瓦房前,开始出现身着飞鱼服的军士,或对战演练,或擦拭佩刀,也有穿着普通红衣的缇骑,牵着马去喂粮,看起来风尘仆仆,大约刚从外省办差回京。
若不是那些飞鱼服稍微加点制服分,黝黑粗粝的军士们,与郑海珠在辽阳看到的毛文龙所部营兵,也无甚分别。
偶像剧里帅出天际的锦衣卫哥哥?不存在的。
但他们中有些年纪略大的,看到骆养性都会点点头。
却也不会紧张。
郑海珠于是判断,骆养性应还没有比较高的军职,百户们只是礼节性打个招呼,不会像对他爹骆思恭那样,呈现下级绝对服从上级的军人姿态。
“夫人,这门后头,就是诏狱。”骆养性忽然指着一扇不起眼的黑漆门道。
“哦。”郑海珠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,等待下文。
骆养性又道:“刚从其实已经过了卫帅的值房,他不在里头,大概亲自来审人犯了。”
郑海珠嘴角一松:“站在此地等着也是等着,骆公子,我倒是好奇,诏狱是怎么审犯人的?能瞧瞧不?”
骆养性目光怔了怔。
虽然刘公公客气又体己地传过意思,这什么因军功封了敕命的郑氏,会带着仪金登门,笃诚地要请教请教骆帅一些治军之策,但父亲骆思恭答应归答应,收礼归收礼,心中还是不耐的。
“一个妇道人家,又不是秦良玉……算了算了,看在老刘的面子上,陪她应酬几句。养性,回头直接把她带来诏狱,边看边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