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是朝廷派来巡边的文臣吧,她自家也有买卖在蓟镇宣大一带,所以熟悉此处。是她教马某知晓,宣府军中有个满桂,是员勇将,马某若有心御敌于关外,顶好引你为同袍。不过她还说,若你不愿轻易就和咱这样外来的南蛮相处,我亦不应强求,但不妨为你涨涨威风和名气。”
满桂听着听着,面色稍霁,闻得最后一句,嘴角的不屑又浮上来:“我打鞑子靠的真本事,不靠吹牛。”
马祥麟淡淡笑道:“边关之地,真本事要有,名声也不能不扬。正是那人说与我知的,宣大总督崔景荣崔公,当年在宁夏镇边,打了一口一百五十斤的大铁刀,命手下人抬着,自己则骑在马上、扛着同样大小的木刀,巡视草原,北虏以为,我大明就连文官,都是上马则战的猛人。道理是一样的,让鞑子以为,宣大军中能胜我马祥麟的勇将,大有人在,有什么不好?”
满桂被说得语噎,一时静默,移开目光,瞅着摇曳莫测的灯火。
片刻后,他看回马祥麟:“所以,马将军,今日不管我的刀会不会断,你都会卖个破绽让我赢?”
马祥麟点头:“对。不过,以你的身手,若刀不断,或许,马某不必卖破绽,真的就输了。”
满桂心头顿时一舒坦。
这南蛮子,还挺会说漂亮话哩。
马祥麟冲马彪使个眼色,马彪走到营帐深处,打开一只木箱。
铁器碰撞的叮啷响声后,马彪捧出来一件兵刃。
“满兄弟,指点我的文臣好友,自家在南边有布甲和铁器作坊,马某身上的绵甲,就是她那里做的,神机营的寻常铅子儿,三五十步外打不透。她此回,亦让马某带了几把好刀好剑,还有枪头,来野狐岭,赠与她所敬重的戍关好男儿。你是用刀的,那就太好了。”
马祥麟说着,接过马彪奉上的刀,食指与中指并拢,像检验钩镰枪头一样,轻轻抚过刀锋,继而拿起木墩上准备写家信的一张黄麻纸,手腕轻抖,抛向空中。
一声轻而哑的“嘶”声,刀光过处,黄麻纸被削成两半,如秋叶般,缓缓地飘落。
马祥麟将刀入鞘,推到满桂面前,口吻冲淡宁和:“满兄弟,朝中文臣,也不尽然都是酸腐刻薄、藐视咱们武人的刀笔吏,也有做刀做枪和做人,都上路的。马某不久要去东边龙门关,等不得满兄弟将这新刀使趁手后,咱俩再对战比试了。不如,就比比,谁手里的家伙,杀的鞑子多吧?”
满桂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,又看看眼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