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夜里的人影,仿佛忽地换了时空,成为多年后那个铠甲里穿着孝服、战死疆场的悲情将军。
不能把这样好的人,留给赵南星他们。
但此时此刻,她不必说出没错,你们东林早已成了党,你若不喜,就***这样的话。
太着相了。
聪明的人,正直的人,不需要流于口舌的火上浇油,他们会从越来越多的事实中,看到真相,跃出那些竖起信仰与理想的旗帜、实则由个人崇拜与翦除异见编织的牢笼。
象升,回去歇息吧。我没事,和打***比,朝堂物议,算个啥呢?若咱们能伴着皇长子去泰山,你正好瞧瞧山东的民情风土,读万卷书,不如行万里路。
……
接下来,第二日,第三日……郑海珠哪儿都不去,坐在商行里,看老秦带着伙计们盘货,或者,看石月兰听越来越多的卖婆来报帐。
而在后院深处,领完任务的李大牛、花二和陈三妮他们,很快收拾好行装。
他们依着夫人最新的交待,上了京杭大运河的客船,分别
往山东和南直隶去。
到了第五天,宫里来人了。
熟脸,曹化淳的干儿子,姓纪,任职司礼监。
纪小公公年轻,话功却老练,恭恭敬敬又滴水不漏地,就让郑海珠明白,六部衙门风波的翌日,万岁爷便知道了。
中年天子又不傻,当即问王安,朕是不是一朝欠下东林那份辅弼上位之功,就要用放逐身边所有新老贴心人来还?包括他王安?
王安和声劝了一回,又说会将此事与首辅叶向高提一提,毕竟叶阁老处事不偏激,多少能刹一刹目下京中东林们的锐气。
朱常洛这才气顺些,让内侍以东李娘娘赏赐皇子女师傅为名,过来看看郑师傅。
郑海珠遂在谢恩之后,将暂避锋芒、陪皇长子去泰山的想法,与纪小公公说了。
纪小公公本就是替王安和曹化淳来问问郑海珠接下来的想法的,遂爽直地提议道:夫人落笔吧,纪某带回宫里,呈给王公公。此事又不是国策大计,还需礼部奏报内阁票拟、再司礼监批红的。
纪小公公前脚刚走,黄宗羲后脚便到。
少年先忿忿地骂了几声樊宏,才说正事:姑姑,父亲有事相商,邀姑姑明日午膳。
哦,郑海珠略带揶揄,不会又去那个什么鹤亭楼吧?
黄宗羲摆手,认真道:姑姑,父亲说,他以东林有樊宏之流为耻。嗯,肯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