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你新写的曲子?我听听。
郑海珠在院里的椅子上坐了,将钢弦琴与马头琴的合练听完,冲莫日根竖个大拇指,用当年出使察哈尔学来的散装蒙古话,夸了他几句。
又换回汉话,大咧咧对朱阅文道:我过几天就去关外,腊月前再回京。这次要走得远些,去和罗刹人打交道。他们已然跃过了西边的两条大河,眼见着就要把外喀尔喀也占了,我们大明,得赶紧和他们接上头,看看要不要,忽悠他们,往东一道打***去。对了,罗刹人和泰西人一样,也有不少好乐器,回头我给你带几件来。
朱阅文听了,心里却嘀咕,夫人一直是谨言慎行的性子,此刻当着初次见面的外人,怎地话不少。
这些话,除了头一句和最后一句,他朱阅文也不懂啊。
还没嘀咕完,郑海珠果然话锋一转,直截了当道:你让他们父子先走吧,我和你待一会儿。
朱阅文算着日子,晓得今日,郑海珠是绝不会与他行房的,定是吃了晚膳就走。
他便去胡同口的饭馆里叫了两桌饭菜,一桌给前
院守卫的蔡凤等人,一桌摆进内厅。
饮了两盅酒,朱阅文鼓起勇气道:夫人,是真的,不愿有个孩子,还是,只是瞧不上我?
郑海珠放下筷子,平静地看着对方:我对你没有眷属之情。但我也不会和我瞧不上的男子有床笫之欢的。我就是,不喜欢孩子。
朱阅文仍不死心:娃娃在这宅子里,跟着我便好。不耽误夫人给朝廷做大事。
郑海珠垂眸不语。
倘使没有那个蒙古人上钩,她就要认真考虑,是否要结束与朱阅文之间的肉体慰藉关系了。
她并不确定,朱阅文是真的对自己动情了,还是,就像后世多少嘴硬丁克的男子,年纪上去后,又惦记回传宗接代的事体。
不论哪个原因,目下,她都还不能拂袖而去。
她需要朱阅文,作为对后金谍探的钓饵。虽然,她也会努力保证钓饵的安全。
我这样的人,不能有软肋,郑海珠抬起双眼,诚挚地看着朱阅文,你若希望有骨血,找到合适的女子,自可安心成家。我们止乎礼。你要在音律上有所成就,一应给用,我不会断。
朱阅文低下头,轻轻咬着嘴唇,经年抚琴的修长手指,摸索着案几边缘的雕花。
少顷,吐出一句:是我冒犯夫人了。我太贪心。
郑海珠浅浅地抿嘴,没有犹豫地伸出手,覆上男子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