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银子,民间铜板的价值也与银子形成折抵关系。但大明除了云南,产银的地方很少,隆庆爷后,解决白银缺口的,主要靠月港、濠境、宁波等地或官方或走私的口岸,由弗朗基人与日本人输入白银。
弗朗基人从新大陆的阿墨利佳挖白银,日本则自己有银矿。
郑海珠接着毕自严的话,警示朱常洛,往后几年,如果荷兰人掐断了弗朗基人的海路,而日本人万一闭关锁国、禁绝海贸,大明就断了银子输入的来源。
国境之内的银子少了,百姓交税、官府发饷都会捉襟见肘,铜板与白银的比价也会贬值,于是一定会引起粮米、布帛的价格飞涨。
不必抛出后世“金融危机”的概念,天子也听懂了,郑寺卿的担心,很有道理。
国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
花钱如流水的大明王朝,第一,要捂紧自己口袋里的银子,第二,要趁现在这几年海洋秩序平稳时,多开放口岸搞银子,第三,要用武力和外交手段向外辐射控制力,新占银矿等资源产地。
此刻,郑海珠把醋碗放在桌上,坐下来与满桂道:“所以,我此番来塞外,身负的另一桩圣命,不好让京师那些古板文官儿知晓,但必须与镇守大宁的边臣们说明白,这一带的商路上,今后不但要走蒙古人,还会走罗刹人。我们用茶酒醋与他们换皮毛和麦子。他们若辗转从弗朗基人那里获得了白银,也可以在互市里换给我们。最后,一旦毛子离不开我们大明的各样物产了,我们就能,挟商道,谋武功,让他们往东去压制努尔哈赤的八旗。”
满桂听着听着,忽地想顺了一桩事。
“夫人,那正好,你就把朱大才子,弄到黄老爷那儿去,啊,这个,在威风凛凛的大宁城内,整一间官办的醋坊,多多酿醋,哦对了,还酿酒,把蒙古人和罗刹人,薅个痛快。”
郑海珠咧嘴揶揄他:“对对,他去做醋王,你就不必做醋王了。”
……
傍晚的烤羊宴前,郑海珠见到了从农场赶回来的荷卓。
暌违两年,从蒙古汗王大妃的亲信侍女,到汉家边塞的女将官,荷卓身上原本那种孤傲森严的贵族作派,被回归质朴但更为明朗的军旅气质所替代。
在她几乎可称为简陋的毡帐中,一眼望去,与“鲜亮”二字能沾边的,只有两件挂在桦木架上的袍子。
一件,是郑海珠当初给她缝制的灰鼠皮里衬、黄栌色松江布袍子,另一件则看起来更漂亮,是橘红色的狐狸皮大氅。
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