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抬头,周春喜人老实脸皮又薄,最后扛不住周春来的目光,不顾李贵芝和周平红红的眼圈,点头答应了弟弟。 商定了新房,接下来就是一些小细节了。压轿的童男定谁,给多少喜钱,送亲的人数,坐床的童男童女,给亲戚报信,等等。 在周家忙碌地准备周春来的婚礼的时候,节气上也迎来了春分。惊蛰乌鸦叫,春分地皮干,一个冬天储存的大雪都已化尽,雪水无声地滋润着干涸了三年的土地,孕育着农人一年的期待。 几天干燥的春风一吹,前几天还撑不住脚的田地已经可以耕作。太阳升起的时间越来越早,春争日,夏争时,夜短日常的天时催促着世代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的人们抓紧农时。生产队已经正式上工,老队长站在生产队的大院子里,披着他那件老棉袄叉着腰吼了一大通,中心只有一件事,人民公社靠人民,大家打起精神大干一场的机会来了! 春分前的一周左右,周晚晚已经会走了。这个会走是真的自己走,不用扶着墙,不是走几步就腿一软坐个屁墩,而是可以一直运用自如地迈着自己的小腿儿在屋子里随意走去哪里。 这对周晚晚的意义绝不亚于人类迈上月球的第一步,她兴奋地在哥哥们放工回来后第一时间跟他们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,可是由于刹车系统运作还不太成熟,被地上的一只鞋绊了个大马趴…… 这个让她在以后的一生中想起来就想挠墙的大马趴,直接导致哥哥们对她自己走路的不信任,直到她都上学了,走到哪里还都是尽量背着或者抱着她,足以见得她当时的这个跟头摔得有多惨烈,多丢人…… 在周晚晚终于靠着自己的小短腿走出周家屋门的时候,远处枯死一半的老柳树已经可以看见淡淡的绿意,后园门旁边大杨树的枝条上叶芽的包包也饱满地挂上了枝头,过不了几天,就会冒出嫩绿清新的嫩杨叶了。 村外的田地上,各个生产队都开始春耕整地,家里的前后园子也要翻一遍准备种菜了。周霞和周玲拿着一把折了一半的废铁锹轮流翻着园子,周霞穿着她姐小时候穿的一件小夹袄,周霞还是冬天的旧棉袄,一边的袖子烧火时烧了两个洞,露出烧成黑色的棉花。 周晚晚兄妹三人已经换上了毛衣毛裤,周霞也有,不过看样子,她的毛衣毛裤也被周老太太送给钱燕了。自从上次周晨让周霞回西屋住被她告密后,兄妹三人中对周霞最为关注的周阳也不那么热情了,几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,基本是没什么交流的。 过年时周霞的新衣服被拿走后,周晚晚仔细观察过周霞一段时间。她好像也是伤心的,但一点都没耽误她对周老太太母女的热情,更没如周晚晚所愿,唤起她对母亲的孺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