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。
当天晚上,周春来几个就回来了,周春喜躺在一辆架子车上,手脚都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。崔大夫说了,卫生所只有烫伤膏,专业的消炎药都很少。如果怕治不好就去县医院,如果不去就回家养着吧。在卫生所待着也没用。
周春喜早就醒了,疼得呲牙咧嘴,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从脸上往下滚。李贵芝一点办法都没有,只能手足无措地守在旁边哭。
原来,今天中午周春喜就在地里晕倒了,被送回来以后,在炕上躺着,后来听周霞和周玲吵架,都不想去喂猪,他就强撑着去热猪食。
“你们这两个白吃饱!要你俩有啥用!连个猪都不能喂!你俩还没有我那猪值钱呢!”周老太太骂的是两个人,却只有周霞一个人挨她的揍,周玲躲在里间不出来,她根本就不敢进去。
周老太太天黑了半天才回来,这些天他们一家三口简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。今天二赖子给生产队出主意,让他们去翻地。那地才化了薄薄一层,下面都冻得结结实实,哪能翻得动啊?
可人家让他们去翻,他们就得去翻,翻了一天,半亩地都没翻出来,这就成了偷懒耍滑的证据,被罚跪在满是冰碴的泥地里谢罪,一直跪到天黑透,看着他们的民兵累了才放他们回来。
周老太太心头的火正没处发,周霞就撞到枪口上来了,她和周红英联手,把周霞揍了个鼻青脸肿,又罚她跪大门口的泥水沟,让周霞也尝尝他们今天受的罪,两个人心里才好受点。
周霞跪到半夜,偷偷跑回来睡觉,被周红英又揍了一顿,撵出去接着跪。
周霞在大门口嚎啕大哭,“大哥!二哥!你们救救我吧!我活不下去了!你们不能就这么看着我死啊!我是你们亲妹妹呀!”
周阳直挺挺地躺在炕上,一动不动。周晨用手捂住周晚晚的耳朵,把她的头揽在怀里,不让她听见,也不让她看。
周霞喊了半天,估计半条街的人都听见了,还是不肯停下来,“大哥!大哥!我错了!我真知道错了!你救救我吧!我就要被他们磋磨死了!你们自个享福,不能就这么看着我死呀!我死了,妈也得心疼啊!我们是一个妈生的啊!”
周霞一声接一声地喊着,寂静的夜里,她凄惨绝望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,“妈!妈!你睁开眼睛看看吧!我就要给磋磨死了!妈!你看看我吧!没人管我,没人疼我,我就要死了!妈呀!”
周阳忽然腾一下坐起身,披着棉袄就冲了出去。
周晨和周晚晚都僵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