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个儿把凉水打回来了,郭克俭仔细兑了温水,想把周晚晚扶起来,又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,“我给你洗洗伤口,还沾着泥呢,洗好了咱们再去医务室看看,要不发炎了就糟了。”
周晚晚努力自己坐起身,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,她就觉得眼前发黑。
郭克俭看着小女孩单薄瘦弱的肩膀和在灯影下更显苍白的小脸,心理莫名一阵翻腾。没等他自己反应过来,手已经下意识地伸过去扶她了。
周晚晚乖巧地任郭克俭扶着做好,把毛巾围在脖子上。小心翼翼地清晰后脑那块沾着血迹和泥巴的伤口。
当年那句“离我远点”,此时此刻,两个人只能刻意选择遗忘。
“不怎么严重,就是破了点皮,血都没流多少。”郭克俭仔细给周晚晚检查伤口,轻柔地安慰她,“没看起来那么严重。”
当时捡到她的时候小丫头整个后脑的头发几乎都是泥水和血迹。他真的是吓了一跳。
周晚晚轻轻地嗯了一声。她能醒,就证明灵液起作用了,当然不会严重。按郭克俭的说的程度。过两三天,外伤就应该会全好了。
洗完伤口,郭克俭又仔细地给周晚晚擦了一遍手。毛巾用温水仔细清洗,轻柔地擦过白皙的手心和纤长柔软的手指。细心又轻柔。
“谢谢你。郭哥哥。”至少现在看来,郭克俭是救了她的。
郭克俭忽然就笑了,“等你身体好了,再给郭哥哥变个戏法吧?这次可不许再当众让我出丑了!”
这就是一笑泯恩仇的意思了。
周晚晚当然得接受他的示好,很轻很轻地点头。她现在头晕眼花,小小动一下都会天旋地转。
郭克俭又笑了,露出整齐的白牙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次见面。郭克俭从昔日的高干子弟变成落魄的“内奸”孙子、接受改造的反革命子女,却比以前爱笑了。
“明天工程队的车回去接人。路过你们那,可以把你带回去。今天就只能先在这待一宿了。”郭克俭安慰周晚晚,“你不要怕,明天一早就能回家了。”
看周晚晚沉默,郭克俭又补充了一句,“这边是新工地,没有电话线,不能给你家那边打电话。要不也能通知他们一下,让他们别担心。”
周晚晚没有说话。她在这住一个晚上,家里的人就得急疯了。
她必须想办法回去。能早回去一分钟也是好的。她都不敢想,她丢了这段时间家里会乱成什么样。
“郭哥哥,能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