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晚晚把手里的信递给沈国栋,心里对郭克俭五味陈杂。一句合适的话都找不出来。
他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。
周晚晚只能在心里这样想,如果郭克俭不是生在这个年代。没有遇上这场莫名其妙的红色革命,他会是社会精英,会是天之骄子,会一如她初见他时那样完美又疏离,全身都是与生俱来的骄傲。
可是,没有这个如果。郭克俭经历的那些东西早就把他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,即使唏嘘可惜,也谁都无能为力。
沈国栋当着周晚晚的面,把那封信撕得粉碎,“以后,他没资格再见你。”
周晚晚没有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,她不觉得跟她见面还需要什么资格。可是他们确实没必要再见面了。
有关于郭克俭,周晚晚一句话都没问。没问他的伤势,也不问沈国栋打算怎么对他。
沈国栋却主动跟周晚晚提起,“他主动要求去双鹤山新开的一个小矿,那边刚勘探出来,没工人没设备没厂房,连水都是黑的,一切从头做起。”
沈国栋讽刺地笑了一下,“看似他是把自己流放了,去找罪受,其实是去躲风头积攒升迁的资本。这两年他升得太快了,在矿务总局待着,就是个活靶子,去那边受几年苦,回来又得连升几级。
他愿意去受苦,那就等着好好受着吧!总得名至实归才好!”
“他说得很对,他这辈子,就剩下算计了。”沈国栋笑着看周晚晚,“以前是用你的安全算计自己的前程,现在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和不忍给自己算计一个机会。”
周晚晚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沈国栋的话,有点诧异地指着那堆碎纸片,“他说……”
“他说的都是放屁!”沈国栋对此非常不屑,“他要真的觉得自己没资格再接近你,写那些废话干嘛?把事情跟我说明白不就得了,干嘛非要找个机会让你记住他,甚至对你做了那些事,还让你怨都不怨他。”
确实,郭克俭这封信,让周晚晚知道了真相也没有怨恨他。
“囡囡,你怨不怨他我不管,但是我不希望你再见他了。”沈国栋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对周晚晚提要求。
“这个人也许现在对你没有恶意,可是他太复杂了,真到了关键时刻,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会把你的安危和利益放在第一位。而且,”沈国栋难得地有些别扭,把头转向一边,“他对你有企图。”
周晚晚这次是真的笑了,“沈哥哥,除了你,我不需要任何人把我放在第一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