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她没坏心,并不想着往上攀爬,总能讨得一介不高不低的位分,带着盛长清在宫中安居一隅,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,随意被宫仆欺辱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
窈窕酒楼。
沈约摇着纸扇,倚在窗边,也不知往下瞧见了什么,长眸飞扬勾人,显然心情好极了,整一幅浪荡不羁的公子模样。
袁兴还在痛心疾首:“公子,您怎么能这样不矜持?要不是奴拉了您出来……那姑娘肯定是要气了的!”
听了这话,沈约斜斜递过一记飞眼,“你又知道了?”
袁兴话被一噎,堵在口中,闷得脸色通红,咬着牙他正要再行劝谏地说上一句“姑娘家都是这般”时,沈约就扭过头去了。
接着,袁兴看见了这些日子有些阴晴不定的公子,翘了翘唇角,望向远处的眼眸中,泛着像是如获新生的笑意。
尔后,公子道:“她同别人不一样,没人比我了解她。”
觉得牙酸的袁兴:“……”
公子的爱情来得太快,快得要把他酸倒的那种。
察觉了袁兴的面色发难,沈约把手中折扇摇得欢腾,再来暴击一次,“兴儿,可惜呀,你是不懂这种感觉的……”
袁兴好不容易隐忍下来,他快速转移话题,“公子,江南来信了,大人让奴告知您……”
“我不听。”沈约两眼望天,“要回去是不可能的,打死都不可能,让沈老头和我外公谈去。”
袁兴额间跳了两跳,还是把话给说了下去:“不是……大人让奴告知您,此次的冬茶由您押运进京。”
手间的扇子顿了下,沈约登时错愕地抬头,他伸出手指指自己,语气都轻缓了下:“我……?”
可以说,历经两世,这是从没有过的事。
沈约很有自知之明,沈老头虽然宠自己,但在这种关乎沈家命脉的大事上,即便他自己亲自去,也不会让他这个乖戾的儿子多手。
之前他不懂,只以为老头是同旁人一样,觉得他乖悖违戾,不堪大用。
可直至后来,沈家被弹劾,牵连出一桩命案后,沈府上下一百多口人接连落狱,就连那时已然成为皇帝心腹的沈临之,明面上都被贬职。
只有他,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沈阳明“赶出家门”的他,躲过了此劫。
这么多年了,沈约仍旧能回忆起那一日。那时宁宁已死,他游荡人间数载,守了那抔黄土十余年,他想去见见她没见过的风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