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北天寒地冻,屋子里烧的火盆与京城中也大不相同,通常一间屋子里堆两个火盆,烧上半刻钟,便能驱逐寒意,热腾起来。
夜里入睡时,盛长宁倒没有认床的习惯,反倒时因着这几日马车颠簸,没睡好觉,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床来歇息,一碰上软枕她的眼眸便不自觉地阖上了。
婢子们在外间守着夜,屋子里寂然无声,昏昏沉沉间,突地一阵隐约的喧哗声传来,声音不算大却一下子令盛长宁惊醒过来,登时没了睡意。
“白露,立夏。”
望着黑黢黢一片的房梁,外头那阵喧哗未停,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,盛长宁忍不住冲外间喊了一声。
很快地,外间便有了动静,点烛的摩擦声、踢踏急促的脚步声,盛长宁阖着眸子静静地听着。
“公主,您怎么了?”屋子里总算有了丝光亮,传来的声儿是白露的,她有些焦急。
紧接着,立夏的话跟来,“您可是梦魇着了?”
白露将盛长宁扶着坐了起身,立夏见了,便忙把手中的烛火落在烛台上,转身又去倒了杯茶过来。
盛长宁冲她们摇摇头,“外头是什么人在吵?”听她这样问话,白露当即便明了了她是为何醒来,她福福身子道:“奴婢们也不知,不若您让奴婢去看看。”
盛长宁点点头。
白露推门而去,立夏就奉上茶水,担忧地道:“公主,这茶有些凉了,您若渴了便将就着喝些罢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盛长宁再摇头,她抬起长眸往窗边看去,外头明月高悬,冰凉的光辉撒满天际,朦胧薄雾。
白露不大一会儿便回来了,她身上披着的斗篷落着冰霜,一进来她便连忙褪下,好不让这寒气染上屋内。
“公主……”
她面上带着丝丝焦切,“是长公主,还有那位许夫人在争执,也不知是为了何事,奴婢走的时候,还瞧见王爷已经领着人去了……”
盛长宁的心沉了沉,永淮王是给了那许夫人多大的宠爱,才容得区区一介侍妾敢与主母叫嚣啊……
“公主,可要过去看看?”立夏也登时担忧起来,毕竟那长公主也是与自家主子一脉的亲人,两方起了争执,她们做奴婢的自然也该是偏着长公主的。
沉思了片刻,盛长宁却径直掖了被褥,重新躺下,“不了,你们也快去歇着,今晚之事若是有人问起,你们只说不知便可。”
“诺。”
白露和立夏对视了一眼,皆从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