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斛珠一匣,云锦十匹,白玉像一樽,宝马十五匹……”
展开了手中的笺纸,盛长宁垂着眼眸,一字一句轻念出了声来。
其实,这些物件儿在宫中、不,放在京城中的大家中都是不够看的。
可偏偏,却是出现在了浔阳城,这么一个北荒的没落之地,拥有这些财宝,恐怕也只有像一城之主这般的,才拿得出手了罢。
“这些斛珠云锦,都在院子里了?”盛长宁不知想起了什么,她一面轻轻地折合起了这笺纸,一面又冲立夏再问了声。
听了这问话,立夏便忙道:“回公主,这纸上所书的物件儿,张城主都让奴婢清点了过了,这才合上箱笼,由府里的侍从抬过来的,想来城主是不敢作假的……”
盛长宁微挑了下眉,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手中的薄纸上,这纸不如京城中的好,而是又薄又粗糙的质感,连让她的指腹摩挲得都有些不大自在了。
“你们先下去罢。”
盛长宁突而抬起了眼眸,淡声开口道:“把莫女官给本宫唤来。”
白露和立夏两人便忙称了是,躬身退了下去。
窗外的暮色渐渐降临,垂垂老矣的日头消弥在西山下,大片的云宛若见到了情郎的女子,嫣宫绝艳的美感,叫人忍不住驻足叹息。
盛长宁只推开了半扇窗扉,便清楚地瞧见了,如此叫人惊叹的良辰美景。
她的眸光飘忽在遥远的天边,在天边的尽头,将落未落的日头还在尽力挣扎着,皑皑暮山边,被天边的晚霞衬得是别有滋味的美。
莫女官一进屋子就见着了这般的一幕,女子清淡的侧颜在远下来的暮光中,却透着一股子不真切的艳美,仿若她只是画中人一般,轻喘声气息,便要叫这番清艳绝尘而去。
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,盛长宁却没有偏过头来,她依旧看着那远处的山坡,挣扎的日头终于安宁下来,沉寂在了山底。
“莫女官。”
她出了声,语气是颇有些无尽的感慨。
被盛长宁这么一唤,原先怔愣出神的莫女官,登时便回过了神来,她立即垂下了头去,应道着:“是,公主。”
“东西可都收拾好了?”盛长宁顿了顿,她没有回头来看莫女官,看不到莫女官面上的神情。
可她却也知道,莫女官到底是与白露和立夏这些小丫头不同,她已年逾四十,在宫中待了许久,已然是个人精。
即便不打探她也能知晓,一直未曾向她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