卦道袍的嘉靖帝坐在一张几案前,两道眉毛深锁拧在了一起,身上突然散发强烈的怒意,一份奏本被掷于地上,一声声“废物”地骂着。
黄锦正好领着人要进来,结果听到嘉靖在发泄怒火,当即便站住了脚步,并领着大家跪伏在外面,有宫女吓得抖如筛糠。
嘉靖停止了喊声,喘了几口粗气,怒气才消散一些,抬头望向跪在外面的黄锦,没好气地道:“你跪着做什么,起来吧!”
虽然语气有些不善,但实质没有过多指责的意思,黄锦亦是暗松了一口气。他深知“伴君如伴虎”,一直不敢恃宠而骄,亦或是如此,他这位王府不显眼的旧人反而笑到了最后。
黄锦将精美的瓷盅打开,露出一枚朱红的丹药,走到嘉靖面前,恭敬地呈上去道:“主子,时辰到了,该进丹了。”
嘉靖从瓷盅拿起那枚丹药,张嘴便放进嘴里,接过黄锦递过来的水杯,就着水咽了下去。只是突然蹙了蹙眉头,让到黄锦当即一阵紧张。
仅是片刻,嘉靖又灌了一口水,嘴里的那点苦味亦是消失,眉头亦是舒展开来,让到黄锦这才敢将悬着的心放下来。
服完丹药,嘉靖才刚坐回到几案前。药效见效奇快,他整个身体当即显得暖洋洋很是舒服,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一般。
黄锦看着地上的奏本,弯腰小心地捡起,准备先将这份奏本放到不碍眼的地方,结果嘉靖看到便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:“仙神不临,罪在庸臣!”
“严阁老生病了,力有不逮,等他病好后,必会圣上呈上最精彩的青词!”黄锦是吃人手软,帮着严嵩说好话道。
“现在的文官并不缺写出好青词的人,且严阁老已经老了,写的青词亦是大不如前!”嘉靖感受耳聪目明,又是继续翻起奏本。
黄锦没想到弄巧成拙,这话传出去必然不利于严阁老,但事已至此,他亦只好继续顺着话题道:“那是因为龙涎香吗?要不,主子再下旨督促广东和福建,让他们加紧搜罗?”
“若是下旨督促有效的话,去年两省会仅搜罗三斤吗?”嘉靖一本十行地看了一份奏本,丢到一旁显得愤懑地说道。
他在嘉靖三十四年就已经对户部下旨,要户部采购百斤的龙涎香,结果时至今日,去年呈上来的三斤反倒是总量最多的一次。
“那个汪柏不是说,海外的佛郎机人拥有很多龙涎香吗?”黄锦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却不想那三斤已经很是不少,且历年都还有上供。
实质上,不是汪柏上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