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吏部尚书吴山和工部尚书雷礼是同乡,户部尚书严讷和礼部尚书李春芳是旧僚。
尚书一级的关系都能相互如此亲密,下面的侍郎和通政使等三品官员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,致使大家很是热切地攀谈起来。
内阁大学士徐阶和袁炜二个人亦是到场,不过他们并不会参与廷推,只是过来旁听。按着惯例,主持地方督抚廷推的官员是吏部尚书。
虽然内阁阁臣的地位不断拔高,到了本朝更是出现了严嵩这种“独相”,但大学士在明初仅是正五品的官员,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。
在这个讲究祖制的时代,哪怕内阁首辅的权柄足够大,但他们亦是要遵循这个传统,故而内阁大学士不参加廷推成了惯例。
当然,虽然他们不直接进行参与,但徐阶作为徐党的党魁,加上他是廷推结束和皇上相连的纽带,很大程度地影响着最终的结果。
在这个偏殿中,早已经准备好相应的椅子,众官员则是纷纷入座。
明朝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国度,在祭祀风雷岳镇海渎山川等神派遣武伯爵,祭祀土地神和五谷神则派遣公爵,而祭祀太庙或孔圣人则是非朝中重臣不可。
廷推原本有坐推和立推两种,却是以“立推为尊,坐推为卑”。
只是到了本朝,内阁、尚书和部分侍郎及重要总督的任命权则在牢牢地掌握在皇上的手里,采用的都是“特旨”进行任命。
现在留给官员廷推都是不甚重要的官职,参与廷推的每个官员的地位都比所推选之人地位要高,自然采用的都是坐推了。
吏部尚书居左而坐,两位阁老则是居右旁观,其余官员则是分列两旁。
五位尚书和左都御史并不存在固定的排序,户部尚书严讷和礼部尚书李春芳都已经是准阁老,但坐在第一位的则是兵部尚书杨博。
对此,很多官员却是暗暗地交换了一个眼色,默默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。
按照以往的惯例,坐在第一位的则是资历最高的工部尚书雷礼,其出任尚书已五年有余,是最高资历的老牌尚书。
不过杨博是嘉靖八年的进士,且似乎将他在地方挂职兵部尚书的任期亦是算上了,却是当仁不让地坐到了首座之上。
众官员看到工部尚书雷礼脸色平静地坐在第二个位置,而上头的两位阁老都没有选择吭声,亦是权当没有瞧见般。
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,这个杨惟约是持宠而骄,已然是要借此标榜自己才是阁老之下第一人。